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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格点点头,慢慢走出去。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她才靠在墙上,摊开了另一只手,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通讯会议到了时间,光脑亮起来。
这个会议,虽然有几样工作尚未到位,但是各位部~长明显感觉到了少帅回暖的心情,会议结束后,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长长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那是私宅的总管整理物品时送过来的,是老宅这边藏玉~房的钥匙。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顺手勾起那钥匙想要扔进旁边的杂物篓里,略一停顿还是收了回来,顺手将钥匙装进衣兜。
这样的东西,也就老头子那冥顽不灵的才会用上。
他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毛毯,嘴角微微翘~起。
因为西线的紧张情况,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根据现在的情况,西戎流民正在以可怕的速度集结,而陆老将军一直以都是流寇乌合之众为由,并没有拿出十分精神应对,反而多次以身体欠佳为由要求召回帝都军校的小陆公子。
内阁中不乏为其说话的,皆言需要让陆老将军专心镇西,切勿此时因为这些许小事分心。
傅婪未说话,另一军中高参冷笑:“小陆公子眼下那模样就是他亲爹也认不出,现在回去,莫不是让陆老将军更加‘分心’。”
一句话抵得其他帮腔人哑口无言。
小陆公子那晚得了他新上任的崔教官一顿教育,反抗之中又被修理了脾气,回去时脸肿得像个猪头,连喝了两天稀粥,连吃点馒头都不上劲。
珞忍抱怨:“打人不打脸。”
崔答振振有词:“你知道什么,不打脸指定还得来。那小子,不见他爹不服软。”
果不其然,因为无脸出门,连续两天,帝都各大*都安静了许多,众人路上碰见崔答,必定心照不宣含笑叫一声:“崔~教~官。”
崔答得了许多赞扬,愈发得意,昂头回家时,折身撞见自家同胞哥哥,却得了好一顿说,崔答岂是容易听的三两句便顶了起来,两人你说我往。
崔问气得心口疼,明明都是同一天出来的,偏生生被这弟弟活生生气得显老了几岁。
“你可知道,现在西地什么情况,寻常连走货的人都是给陆家送钱而不是给联邦的税官纳税。少帅年轻,你也跟着糊涂不成?”
“少帅年轻,我就老不成?我可比他还小两岁。”他嘻嘻笑。
“所以,你就活该被当枪使,谁去动那陆费章不得,偏你去,就你拳头厉害。”
崔答冷哼:“哥哥又收了人家多少钱?”
“收多少钱?为你这个败家子,我赔了笑脸赔金子,你要是我儿子,我非打死你!”
崔答见哥哥真动了气,忙又嬉皮笑脸上去,好声好气哄了一回道了歉,再出书房,他站定想了一想,便从后门去了傅宅。
已是傍晚,宽阔的街道上不时车来车往,路灯还没亮起来。灯柱上还有几株没有取下的月影花,将歇未歇。他顺手掏出一个金币扔进下面的盒子里,取了一朵,笼进斗篷。
临近傅家,远远看见树荫蔽日的林荫道上,小七捧着一抱说不出名字的花从外间花圃走来,素白的花,边缘处却又是耀目的红,他不禁停下脚步,只做无事看她缓缓走近。
纤细的女子,长发直到腰间,用了一根简单的花绳扎起来,苍白的脸,就像他第一次见她。
人慢慢走近了。
他却又转过头去。
“见过崔大人。”小七缓缓行礼。
“嗯。”他眼睛看着她手里的花,“喜欢花?”
小七看着花,仍然垂着眉眼:“是格小姐喜欢。”
“哦,那你呢?”他状似随意问道。
“不敢喜欢。”她行了一礼,“没有别的事,小七先告退了。”
小七消失在侧门拐角,他这才将手里那朵月影取出,看了看,顺手扔进旁边的草坪里。
“我以为你这花要送人呢。”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珞忍,口无遮拦可能会让你的光棍心好受些,但也可能让我们的关系完蛋。”
“完蛋?”珞忍耸耸肩,“反正每个月总要完蛋那么一两回。”
远远传来汽车声,两人齐齐回头,一看车头的标记,不由一愣。
那是内阁长老中雷海臣的专车,他是长老会中资历尚可却从不表态的中间派,向来被人称为天上的铁秤,谁需要就向哪一边偏,虽占了长老会的位置,却并没有其他资历浅的冒头多。
想到隐隐传说他和陆老将军年轻时颇有渊源,崔答顿时挺直了背。
果然,车停下来,司机打开车门,雷海臣含笑下来,紧接着便是脸上还有淤青的小陆公子,他一见崔答,顿时眉毛一动,雷海臣看了他一眼,他生生忍下,只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两人便知道他们是来说和道歉的。
崔答眼睛弯起,轻轻咳嗽一声,故意问道:“雷长老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啊。”
雷海臣眉目亲和,倒也不兜弯子:“受人之托,侄儿顽劣,特来向少帅道歉。”
“哦……道歉啊。”崔答眼睛看着小陆公子。
对方正要勃然之际,珞忍撞了撞崔答肩膀:“你去通传,我这就陪雷长老进去。”
崔答笑了一声,折身便去,临去前偏又拍了拍小陆公子的肩膀:“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不枉教官的苦心啊……”
小陆公子面孔铁青,被雷海臣按住手,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僵了一会,狠狠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得意吧……要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离开这个鬼地方!
崔答回头,冲珞忍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副欠扁的模样向宅子里去了。
被刺激得盛怒的小陆公子显然没有察觉,便在崔答那几乎挑衅的一拍中,一枚最新研制的窃听按钮已经扣在他的衣缝处。这个化学制剂包裹的窃听器,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且因为电磁较强,会让人情绪不稳。
到是非常适合此时此刻的小陆公子。
傅婪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小陆公子和雷海臣被安排在花厅等待。暖冬的夕阳总是很短暂,庭外是郁郁葱葱的花木,虽然没有花开,但总是隐隐带着花香,小陆公子等得烦躁,在厅里喝了些茶水,又站起来。
“还要等多久!”他
“好消息值得等待。你父亲常说,等待时机,譬如春笋,苦等数月,但一旦破土,便势不可挡,一日千里。”
“我知道,伯父是觉得我不像父亲罢……我自然不像,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正在帝都做他苦等要发芽的‘春笋’,我却不知道,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何还要来这一趟……”
雷海臣面色一变,忙站起来,左右一看,低声喝道:“你可昏了头。”
小陆公子自知失言,心里一直鼓鼓的情绪憋着,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撒尿。”他没好气。
而一墙之隔的傅婪和崔答们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顺便听着外间两人的“悄悄话”。
“果真呢,之前便听说雷家下面一处商行有点问题,明明已经进了雷雨期,这两天还安排了数趟运输,运的却又大多是些并不紧急的布匹日常用品。原来,是为了给他私渡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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