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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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很喜欢墨水晕染在淡黄宣纸上的过程。

秋风从窗帘缝隙里钻进屋子,微卷起一室墨水与宣纸味道混合的沉香,柔软的毛笔笔尖在纸面上如游龙戏水般走过,一卷山河水墨诞生的过程仿佛能吸住人的眼睛,注意力仿佛被小小的一杆毛笔都夺走了。

这是陆遥很小的时候就印在脑海里的场景,每每想到这幅画面,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情愫。

那时候的画面里,握着毛笔的人有时是老师,也有时是父亲,他时常梦见自己端坐在桌前,手握毛笔书写山水的样子。

于是陆遥缠着老师教他学写字画画,后来也一直把山水画当成自己的爱好,即使后来以卖画为生,也没有对这件事产生过厌烦。

这样喜欢泼墨写意的陆遥,后来玩剑网三的时候,却没有选择与毛笔和水墨最契合的万花谷,而是玩了个妖娆性感的五毒成女,又是另有原因了。

暂且不提。

早晨八点。

陆遥已经穿戴整齐从苏堤垂柳家里出发了,他昨晚滴酒没沾,早上醒起来也只是有点小困,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而醉得不省人事的苏堤垂柳,昨晚半夜爬起来过一次,迷迷糊糊到厕所里吐了一通,结果出来还被凳子绊倒了,在地上躺了老久,早晨陆遥起来才发现他倒在那里。

还好苏堤垂柳虽然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躺了很久,但是身体素质不错,没有发烧的迹象,陆遥就把苏堤垂柳重新拖回他的房间,扔下他出门拜访老师了。

陆遥老师姓张,老人家今年八十多了,蓄着一把白胡子,看着倒还精神抖擞。

张老师的老伴两年前过世了,他现在和小儿子儿媳一起住,陆遥到访的时候,老人正一个人在家里侍弄花草。

简单问候过后,陆遥跟老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陆遥主动给老师倒了杯茶。

他的老师接过茶杯,笑吟吟地问他:“小陆啊,小云那个丫头在你店里怎么样啊?”

陆遥也微微笑起来,略带着一点恭敬地回答老师:“她很好,做事也认真,看起来对山水画也很有兴趣,我画画的时候她也经常在旁边看着。”

邢承云家里的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陆遥也只是隐约知道些,他之前也不知道邢承云有个哥哥。因为邢承云家是组合家庭,她原本姓张,也就是陆遥老师的亲孙女,邢承云是张老师大儿子的女儿,父亲生病去世以后,母亲改嫁,她才改了名字。

因为不跟爷爷住在同一个市里,邢承云学业也越来越繁忙,母亲只能每次长假的时候带她回来见一次爷爷。所以后来邢承云考了陆遥当年读的那一所学校,为了大学四年能经常见到爷爷。

“她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你以前读的学校录取上她了,这样你们就是校友了啊。”

老人家摸了摸胡子,欣慰似的泯了口茶,“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有没有见过她哥哥,她哥哥人怎么样啊?我也没见过那个小伙子,听小云说人是挺好的,我就怕她受了委屈不说话。”

陆遥安慰老人道:“她哥哥人很好,也很照顾她,把她当亲妹妹看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老师把茶杯放回桌面,又像想到了些什么,扭头去看陆遥,“小云长大了不少了,你看着觉得怎么样啊?”

“呃……?”陆遥面色有些僵硬,他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老师的意思,立刻笑着回答他,“小云是很好,开朗大方,人也漂亮,不过她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再说我也还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

张老师立马板起脸来,吹胡子瞪眼地作出生气状,训斥了陆遥两句:“整天听你爸妈胡说什么!看缘分就能中的话,你爸跟你妈早就在一起了,哪用拖到你爸三十好几才生的你!那几年折腾的落下一身毛病,也没人照顾,你要是也跟他似的,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举起拐杖作势要打。

老爷子岁数增大,脾气见长啊。

陆遥只好笑着做出躲避的样子,然后一边安抚老人家。

他爸爸妈妈当年确实是因为缘分,就很执着的认定对方,虽然遭遇了很多挫折,甚至在那段时间里,爸爸落下一身病根,但最后也还是在一起了,现在也很恩爱。

张老师看他这样只能摇摇头,随口数落几句,又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是对女娃娃没兴趣呢,老爷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追在你张奶奶屁股后头跑的,你倒好,从小到大就没见对哪个笑过一下。我以前有时跟你爸商量你的事情,你爸说怀疑你不喜欢小女孩,我都还不信,我还想用拐杖揍你爸那个净说昏话的臭小子一顿。”

陆遥心里默默想着,他爸什么时候思想这么新潮,连自己儿子喜欢男人都觉得可能了。

老爷子继续说着:“但是前几天我翻着张老照片,就觉得你爸说得好像是有点可信……我这去找给你看。”

陆遥一听,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开始猜测老师会拿出张什么照片来。陆遥一直认为自己虽然对女孩子没兴趣,但也没表现出来过对男性感兴趣的……素描的时候对着大卫雕像流口水不算。

张老师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拄着拐杖出来了,他把照片递到陆遥面前给他看。

画面上有个表情看着有些茫然,脸蛋圆圆的,梳着两根细长的麻花辫,穿着小裙子,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陆遥:“这是谁?看着好像有些眼熟……”莫非这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然后被老人家误以为是自己的那个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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