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世缱绻一世沧桑(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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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进去的时候,无数道射过来的目光让我不觉一震,脚下顿了顿,调整好心绪,这才施施然往里走,表面上我看着像是一派淡然,其实我心里早就紧张的要命,我记得亦煌说过,就算心里害怕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心里越害怕,脸上就要越淡然,心里越难过,笑容就要越灿烂。

当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笑的灿烂的很,我就问他你现在笑的这么灿烂,是不是就代表着你心里正难过的要命,他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嘴硬的说这番话对他没用,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其实后来我想了想,这么一番大道理,听着是挺占理的,但本质不过也只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所以当时嘴硬保全了面子,只怕过后心里也许会更加难过。

还是月灵的时候,一直认为人是为自己活的,难过的时候就难过,开心的时候就开心,想笑的时候就放声大笑,想哭的时候随意往地上一坐就可以嚎啕大哭,管别人如何看,如何想。

可是做了玖玖,我发现自己真的改变了不少,比如说现在,如果我还是月灵,或许我会直接冲进来,一屁股往亦煌面前一坐,吆喝着让他上酒上菜,先喂饱自己的肚子再说,管他什么擅闯禁地,大不了大家打一架,打不赢就溜之大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看着那足以容纳百人的大殿,还有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我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人群中,身后的三个灰衣人像押解犯人一样跟着我,那些八卦大神估计眼皮一撩就能编排一出无知女子擅闯巫山禁地被活捉的大戏,我装着这样一幅样子大抵也只能让别人看戏的兴头越发高涨几分。

这样一想,我立时就塌了肩膀,也不故做镇定了,一步一摇的往前磨蹭。

正垂着头在心里默默数蚂蚁,忽见一阵轻风拂面,抬头时,亦煌已站在我面前,挑着眉三分桀骜三分不耐烦的道:“这宴会很是无趣,正准备一会找你去捉蛐蛐,你怎么过来了?”

我掩面,完全无力吐槽他的狂傲了,竟敢说巫山女神的宴会无趣。

用手遮住眼,无力的指了指后面的灰衣人,亦煌顿了一下,才道:“怎么回事?”那个领头的人似乎是琢磨了下,才回道:“曜陵上神说玖玖元君擅闯了禁地。”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当时东华帝君座下仙子昭然元君也在。”

原本亦煌还皱着眉,一听到昭然的名字,不由冷哼了一声,质问道:“你亲眼看见我师妹闯进禁地了吗?”

那灰衣人瞟了眼左侧然后又摇头,亦煌一听,拉着我直接往前走,我不得不跟着他的步子,越往前,坐着的越是地位高的上神,我看见曜陵携着昭然坐在左侧最前面的桌案后,昭然端着茶杯,姿态闲适,曜陵则面沉如水的盯着我。

再往上就是太子斯龀,他望着我,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他抿着唇笑笑,只是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我转过视线,正对上端坐在上首高案后的一位素衣女子淡漠的目光,我一震,暗道这想必就是巫山神女瑶姬了,引发神魔之战的那位一心追求爱情的大胆女子,如今十七万年转眼即逝,在她的眉梢眼底已完全看不出当时的大胆和执着,望着我的目光很淡很静,一丝波漾也没有,就像深山里的一波碧泉,任何风都拂不起一丝涟漪。

忍不住暗暗叹气,不再东张西望,没想到亦煌却低声传音过来,“青极在那边。”

我一震,猛的转过头去看右边,待看清那桌案之后的人,面色一白,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在原地,右边最前面的桌案后,青极微微垂着头,正一杯一杯喝着酒,他的面色依旧很白,就如当年初遇他一样,只是满面沧桑,仿似衰老了许多许多。

眼底涌起一股热流,我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模糊地看着眼前这是个人影,脑子里天旋地转,刺眼的青色像一面镜子,倒映出我苍白的脸,浊水河畔,黑云压城,他似一秋青叶,袅袅落在我的面前,数米开外的浊水也浮起层层水汽,似烟似雾,似梦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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