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ACT·550(1 / 2)
在柔软的床上暖烘烘的醒来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再加上旁边还贴合一具温暖的身体。海姆达尔闭着眼睛卷紧被子蹭来蹭去,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他个回笼觉,耳边响起威克多朦胧睡意的声音。
“你这么拱来拱去是为了什么?”
海姆达尔仍旧闭着眼睛,“我在尝试怎么躺容易睡着。”
威克多的手在被子底下动了动,拽开海姆达尔紧紧卷着被子的胳膊,拦住他的腰,把他往身旁带,海姆达尔“嘶”的一声睁开眼,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状。
“怎么了?”威克多发现他浑身僵硬。
海姆达尔发出懊恼的□,“……屁股疼。”
“我看看。”说着就要掀被子,海姆达尔在被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你那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海姆达尔说。
威克多注视他一会儿,确定无大碍,才松开手,翻身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看见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他拿起看了看,发现有吃的也有用的。他回头看了海姆达尔一眼,后者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痛苦,覆在身上的被子抖抖索索,似乎想找出个能减轻痛苦的姿势。
不多时,威克多回到海姆达尔身边,海姆达尔睁开眼,从他手里拿过一只开了瓶塞的瓶子,小心坐起身,把瓶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
“梅林!”海姆达尔脸色大变,一大口药水噎在喉咙口下不去上不来,好不容易憋着气咽了下去,定睛看手里的瓶子。“这是什么?臭鱼?还是臭鸡蛋?”猛地想起什么,苦着脸说:“我还没刷牙呢!”
就在斯图鲁松室长万般纠结是不是吞了不少牙菌斑的同时,威克多拿出压在瓶子底下的纸条,“还有外用的,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上面说浸泡满一个小时效果更显著。”
海姆达尔点点头,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都下不了床。
躺在热乎乎的水里,掺了药水的洗澡水飘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海姆达尔舒服的叹了口气,在水中舒展着身体。
“怎么样?”威克多含着牙刷蹲在浴缸边,把手探进水里碰了碰他的胳膊。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睁开眼,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很不错,挺舒服的。”
老爷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泡沫。
浴缸旁的窗玻璃传来啪啪声,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看过去,一只披挂着杏黄色羽毛的鸟儿正用短小的喙啄着玻璃,当它发现玻璃窗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瞪过来时,鸟儿忽然领悟到啥叫非礼勿视,翅膀一震匆匆飞离。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面面相觑,而后相视一笑。
海姆达尔趴在浴缸边缘,透过玻璃窗朝外张望,灿烂的阳光包裹着山谷中的镇子,仿佛杂菜馅饼上浓香四溢的油亮蛋黄酱——斯图鲁松室长咽了咽哈喇子。
海姆达尔兴致勃勃的看了片刻,回头道,“几点了?”
老爷起身,走到台盆旁吐掉嘴里的泡泡,拿起衣篓子里的长袍,掏出怀表。
“十一点。”
“这么晚了?!”海姆达尔作势要爬起来。“十二点要退房,过点了要多掏钱的,不满一个小时安一个小时算。”斯图鲁松室长简直是大惊失色了。
威克多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摁了回去,“我已经蓄了时间。”
海姆达尔诧异道,“什么时候?”
“七点左右。”
海姆达尔眨巴眼睛,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威克多曾离开过。
“蓄了多长时间?”
“到3号。”
海姆达尔听了浑身放松的倚了回去,但很快的,他又挺直了腰杆,望着威克多双目炯炯的大声说:“新年快乐!克鲁姆先生!祝你在新的一年里金加隆如洪水般滚滚而来!”
洪水般?这个来势未免太凶猛了点。
正在漱口的老爷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咋呼弄得一怔,鼓着嘴哭笑不得的点点头,等他吐掉嘴里的水,转过头来笑道,“新年快乐。”
那药水确实管用,虽然两条腿依然软的像棉花糖,每踩一步都像走在果冻上,至少疼痛部位有所缓解,走路姿势也顺畅了很多。
因为这羞于启齿的疼痛以及与截然不同的感受让真实体验过后的海姆达尔对床上运动多少产生了些畏惧,过程苦乐参半,爽也确实爽,结果倒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威克多听了他的话后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惊讶的神色,严肃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提出可能体.位不对。
海姆达尔想了想,很快就丢开了,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琢磨。
利用早饭时间——实际上应该是午饭了——商量了行程,威克多想让他多休息,海姆达尔表示无需过分担忧,他老胳膊老腿是真,但骨子里是个闲不住的,闷在房子里多没劲。
填饱了肚子,他们结伴去了山谷中的小镇。
找了一家当地旅行社报名参加了一日游,那位专接散客的导游年轻不大,目光却是尖锐,在这个淡季的某天大中午,头顶耀眼的阳光,站在宁谧悠闲的老街上,瞪着他俩看了很久。海姆达尔没让自己流露出丝毫忐忑与不安,与威克多一起假装一脸莫名的回视。巫师穿着麻瓜的服饰明目张胆的混迹在麻瓜当中确实会产生违和感,但麻瓜在巫师的问题上大多表现的浑浑噩噩,像他这么洞察一切的鲜少碰见。
或许是想不通,也或许是想通了什么,导游恢复常态,笑容满面的带着他们东张西望,说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解说词,穿行在沉淀了数百年历史的石板路上,过分洪亮的声音使他的自豪感显得有些刻意。
每到一个据说是重要景点的地方,导游都会停顿片刻,方便游客们照相。但他们完全省略了这个过程,威克多和海姆达尔闲着两只手,只用眼睛到处张望,当导游第一次准备给他们留时间时就发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行程过去的飞快。他们抵达行程的终点时,一群与他俩几乎同一时间进入镇子的来自南欧的游客才刚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海姆达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包,手指在金灿灿的表面用力揿了一下,钱包发出一声轻微的怪叫,海姆达尔掰开了扣锁。导游揉了揉眼睛,刚才有东西在那上面一晃而过,恍惚间长出了一对眼睛,再仔细看那钱包,什么都没有。
付过了钱,导游殷勤的表示可以再带他们去别的地方,海姆达尔听出言下之意,摇了摇手。导游离开前小心瞧了眼威克多,貌似对面无表情的老爷有些畏惧。威克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麻瓜相处,他不像海姆达尔那样能够相对轻松的应付,既然不想出岔子,干脆不发一言,少说少错。
等导游离开,威克多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们沿着狭长的通道穿街过巷,这里的路纵横交错条条相扣,偶尔能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盖着花毛毯坐在屋檐下眯着眼睛打瞌睡;神情雀跃的年轻女孩三五成群的匆匆走过;男人们坐在路边的咖啡座上或闲聊或大口吞烟吐雾;几个小不点因为手中的玩具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行动敏捷的野猫从巷子岔口轻盈蹿过,转眼不知去向。
阳光悄悄变换着方位,投射在地方的倒影缓缓倾斜,锐利的轮廓逐渐模糊。
他们在镇子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剧场,海姆达尔进去打探了一下,然后二人留在了那里,看了一出由当地的古老传说改编的舞台剧。老掉牙的爱情故事,效仿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凄婉,但又让人感觉太过顺理成章,过程理直气壮的曲折,结果理所当然的不圆满,两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主角相继弄丢了性命。当最后一幕催人泪下的音乐响起时,坐在海姆达尔左手边的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士哭的泣不成声,周遭此起彼伏的哽咽让至今对这出戏的主题表示懵懂的斯图鲁松室长好一阵坐立不安。
海姆达尔看看威克多,威克多也看看他——老爷可能也不怎么欣赏,他们同时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海姆达尔的眉角抽动了一下。
起居室内的留声机派上了用场,威克多拿出唱片研究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应该不会让海姆达尔马上感到昏昏欲睡的欢快小合唱。威克多拨动唱针,清亮的音乐在房间中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海姆达尔吃着从小镇上买回来的玉米片,转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威克多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哪怕一个毫米。
“要吃吗?”海姆达尔把用锡纸包裹住的盒子拿过去,威克多却俯身含住他的嘴唇,轻而易举的探进舌头,不一会儿,他离开海姆达尔的嘴唇,砸吧几下嘴。
“还凑合。”
海姆达尔抹抹嘴皮,“你不嫌恶心啊?”
“你觉得恶心?”
海姆达尔没说话,显得特别矜持。
威克多弯着嘴角,“我以为你的矜持昨晚都丢在了床底下。”
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
威克多圈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等你暑假,我们去黑山,黛丝的号角屋离海边很近,贝尔尼克告诉我那儿还连着一小片风光迷人的海滩,除了他们家,别的人无法享受到。改天我们也去那儿度假,躺在海滩上,听着涛声,在满天星光下做.爱。”
海姆达尔的咀嚼动作因为他的描述陡然剧烈起来,跟松鼠似的腮帮子蠕动着,眼睛瞪的大大的,小眼神贼亮。当他接触到威克多了然于胸的带笑目光时,立马貌似平静无波的转开眼,又恢复到被摸个小手儿都要唾弃半天的良家少男的矜持姿态。
威克多被他小样儿逗乐了,哈哈大笑着用力亲了他几下。
“别装了,我知道你会喜欢。”
“谁说的!”
“你会喜欢的。”
“……别这么武断!”
“你喜欢。”
海姆达尔往嘴里塞了块玉米片,含糊不清的说:“……嗯,好吧,可能会喜欢吧。”
惹的威克多又是一阵笑。
想到白天在浴室里,看见威克多背后那一道道又长又红的抓痕……斯图鲁松室长连忙又往嘴里塞玉米片,企图压下内心深处的骚动。他迟疑的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修剪的光秃秃的指甲,在掌心里刮了刮,没有一个让皮肤感到不适的锐角,难以相信他居然把老爷的后背弄成那么,嗯,引人遐思。
“你在想什么?”威克多凑近,张口咬掉他衔着的玉米片。
海姆达尔回神,特别正色庄容的说:“听说冠军杯开赛前魁地奇联盟打算重新编排综合实力榜,这是不是代表目前的排位将不作数了?”
“你怎么知道的?”威克多躺下,把头枕在海姆达尔的腿上。“这事还没对外公布。”
“我有我的情报来源。”海姆达尔得意洋洋的说,然后在威克多怀疑目光中老实交代了问题。
威克多花时间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钢铁鹦鹉的这个帕尔梅。
“想他干嘛,”海姆达尔的手指绕着威克多的发梢。“比他成就高的选手他都看不顺眼,换句话说被他嫉妒说明比他厉害,这个人肯定有强迫症。”
威克多咧嘴一笑,“我去年年底跟他们的守门员一起担任过广播节目的嘉宾主持。”
“钢铁鹦鹉的守门员?”
“嗯,一档午间节目,主题比较轻松,介绍各地关于的魁地奇的趣闻。”
“我怎么不知道?!”自认为是忠实威威粉的斯图鲁松室长坐不住了。
“学校听不了广播。”
“……没错,学校没法听广播。”海姆达尔泄气的瘫了回去。
“钢铁鹦鹉是一支强队,组建时间也不短了,以往追求的是以防御为主、伺机迂回到对手后方进行突破的传统型打发,曾经靠稳健的球风以及坚不可摧的防守获得过很高的成就,综合实力榜上的最好成绩是世界第四。近些年成绩不佳,尤其到了90年以后,一味注重防守的钢铁鹦鹉头重脚轻有些飞不动了。”
海姆达尔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以前的老牌劲旅们都在面临转型的窘境,魁地奇界更新换代的速度比燕尾狗吞地精的速度还快,要么被淘汰,要么把别人淘汰掉,竞争很残酷。”
威克多抓住他的手,二人的五指交叉握在一起。
“你还记得有个叫仙人掌的球队吗?每到他们比赛,他们的球迷就人手一瓶姜汁汽水,获胜以后一边鬼喊鬼叫一边齐刷刷的开盖灌汽水。”海姆达尔问。
“……苏格兰的姜汁仙人掌?”
“是啊,我六岁那会儿还红红火火的,只要他们上场获胜的肯定就是他们,记得那时候对角巷从扫帚店一直到长袍店,整条街挂满了他们的海报,每家店主以谈论他们的骄人战绩为荣,结果后来又如何,我去徳姆斯特朗上学那年英国巫师都已经不记得曾经有过那么一支几乎让全英国陷入疯狂的球队。创建不满五年,夺下了英国国内所有比赛的桂冠,第一次打进欧洲劲旅联赛,第一季度联赛结束后总分排在第二,第二季赛季开赛前球队老板对外宣告队伍解散。”
海姆达尔一脸的谴责,“那时候我刚开始对魁地奇产生兴趣,买了找球手的可拆卸玩具,还买了印有姜汁仙人掌队徽的变形徽章,挥动起来会产生风啸声的彩色球棒,当然,还有姜汁味的汽水,结果他们就以解散回报我。”
威克多忍俊不禁,“你买不买那些东西跟球队解散与否毫无关系,就算你什么都不买,也不妨碍他们的解散计划。”
海姆达尔投去死气沉沉的一瞥。
“那姜汁汽水的味道很有内涵,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些崇拜者的味蕾肯定都烂了。”海姆达尔一脸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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