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王氏那与她身材严重不符的细眉都快挑到天上去了,操着尖细的嗓子说道:“这事怎么扯上我们当家的了,怎么还想用兄弟情谊抵债不成?既然早就已经分家,那就是要各过各的,看在大郎媳妇肚子里怀有文家骨肉,我才伸出援手,没想到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这是,怎么着,你们家二郎的名声就不值这二两银子?”
这就是□□裸的威胁啊,要是文家被传出欠债不还的丑闻,那文天佑的仕途可就坎坷了,毕竟文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这话一出口,在一边抹泪的钟氏可就憋不住了,红着眼睛质问道:“大嫂,老二家肚子孩子差点保不住的时候是我求你载她小半个月,我们一家都承你的情,但是你当时也没说要钱,再说即使花银子坐车,只是那几日也用不了二两······”
结合原主记忆和听来的对话,文天佑将信息整合了一下,一个月前的流亡路上,怀孕的大嫂刘氏因为过度劳累险些小产,他娘就去找了大伯家,求他们让刘氏到车上挤一挤,大伯家勉强答应下来,后来因为大伯家五丫头闹得慌,大嫂只搭了十多日便下地跟着自己家人一起走,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坐车付钱的事,结果到了雍州的地界却突然向他家要钱,当然如果坐车付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因为流亡的人有不少是赶着马车上路的,如果手里有点钱的人实在走不动了掏出10个钱能搭乘一天,即便是那样坐半个月也不过200个钱,她这一张嘴就涨了十倍,别说他家根本就没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让人狮子大开口的敲诈。
文天佑知道她这么厚着脸皮要钱的原因,无非就是想多榨出点银子在雍州置地。因为他们流亡到雍州得知,半个月前反贼被朝廷剿灭,为了安抚这些饱受战火摧残的老百姓,特颁布特赦令,流亡的这些百姓如果想回原籍的,当地州府需派发一个月的口粮,一路监护返乡;如果肯留在雍州安家的,可以按人头开垦荒地,荒地归开垦者所有,具体的数量根据当地情况自行定夺,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那些兴奋得收拾行李想要回家的人都不走了。
这个时代的土地就是农民的命,这些远走他乡的流民都是没有自己的土地佃地主的地来过活,现在有机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怎么能激动,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大干一场,大伯家显然也有置地之心,偏偏他家生了五个丫头没有男丁,这样只能开垦一份土地,相比于文天佑家的五份实在是不够看的,自然大伯母突然来要银子肯定是要买地,顺便发泄一下她那憋屈的怒火。
想到这文天佑便迎了上去,硬是挤出个春风和煦般的笑容,“大伯母,怎么有空过来啊?”
王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抢先说道:“我知道了,是来看我嫂子的吧,天佑是个读书人不愿意搬弄是非,不过天香这丫头下手也太不知道轻重,要不是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福大,这时候恐怕早就没命了,趁着她现在年纪小,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要不以后做了更天理不容的事情,倒是您哭可都没地方去哭了。”
嫂子搭车的时候,大伯家的五丫头天香因为被挤了一下就推了刘氏一把,好在倒在装满行李的车厢上,否则当场就得一尸两命,气的他大哥差点发飙,因为是虚惊一场大伯家根本没在意,现在被文天佑这么当面提出来,王氏的面子顿时就有点挂不住了。
文家二老加上文天赐夫妇都不由得面露惊异,他家这二儿子向来只读圣贤书不管家里的这些事,现在这样伶牙俐齿得将王氏堵的哑口无言实在是少见,不过这样的变化也不是今天才有,自从前几日摔了脑袋之后就有些不同,变得更亲近家人还有就是突然认得很多花花草草,现在站出来说的话更是大快人心。
“二郎,你这话就有些严重了,天香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再说她也不是有意的,你做什么揪着这事不放?”很久没有吃亏的王氏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不过她顾及文天佑的秀才身份,到底没有说的太难听。
“天香不懂事,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岂不是更委屈,他见不到天日又不能言语受了伤谁能知道?您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应当能体谅我大嫂的心情,何况这是文家的血脉,要为文家开枝散叶的,大伯母难道不心疼吗?”虽然面目平和,说的话可是含沙射影,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他说的真切,却是字字戳王氏的心窝子,她那唯唯诺诺的弟妹生了两个儿子,大郎家的也连生了两个儿子,再看她,嫁到文家后生连生五个丫头片子没有给文忠留下一条根,如果不是她娘家够硬,早就因为无所出而被休回娘家,但是她娘家再厉害也不能让文忠断了香火,不得已让步,文忠在年前抬了一房小妾,虽然肚子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但是到底年轻,怀上是早晚的事,一旦生下文家的种,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