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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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恬园的上下眼皮就快黏在一起,走路时的脚步如同悬浮,终于“咚”的一声,陈恬园的大腿撞上实验台,整个人一下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黎翰之和邢博恩一起看过去,见陈恬园眼泪含在眼眶里,模样凄凄惨惨。

黎翰之后知后觉,看一眼时钟,说道:“你们把手头的做完就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陈恬园含泪点头,记录好数据之后就拉着邢博恩一起回宿舍。她们两人不住在一层,在楼梯口分别后,邢博恩独自上楼回到自己的屋子。

邢博恩从实验室拿回了一个新本子,打开在桌子上,邢博恩手拿着笔,打算把今天的实验内容做个总结,然后思考接下来的实验方向和重点。但是十分钟过去后,本子这一页依旧空白。

不行。

一离开实验室,丘杉就在邢博恩的脑子里活跃起来,邢博恩想赶也赶不走。最后邢博恩放弃了,她抓住露在上衣领口外面的绳子,将一个蓝色哨子拽了出来,放在手心端详。

这哨子是她未经允许从丘杉脖子上摘下来的。虽然丘杉同意把哨子送给她,但从本质上来说,她摘走哨子的行为属于明抢。

哨子被洗得很干净,全面消过毒,很新,很干净,却不再像是她抢来的那个了。她与丘杉之间的回忆,遍布着丧尸、脑浆与碎肉,她们总在逃亡,很少有安静的干净的时候。

邢博恩的思绪忽然回到拆迁楼的那一夜。她让丘杉坐在塑料凳上,拿着淋浴喷头冲刷丘杉的身体。丘杉穿着白色的上衣,但是热水一淋,其实和不穿没有什么区别。

邢博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可她无法控制自己,她继续回忆着。

丘杉的内衣是纯色的,浅色,丘杉体型很好,胸型也好。

那一晚从喷头冲出的热仿佛重现,雾气缠紧邢博恩的身体,簌簌水声又响在她耳边,她的脸颊蒸出红晕,眼神逐渐迷乱,失去焦点。不存在的雾气,愈来愈浓,水声充斥双耳,她眼前一片不清不楚,心脏跳动的频率渐快,渐快,有一双平静的却发着亮的眼睛在催着她。

邢博恩恍惚中看到自己走在一条白茫茫的路上,走出一步,破开半米迷雾,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所以只能一直走。她的心脏跳得太快了,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脸颊上滑过一滴冰凉的液体,霎那间所有幻象快速退去,邢博恩抬手从脸上擦掉一滴眼泪。

眼前是空白的记录本,邢博恩抬头看窗外,窗外是深沉的黑夜。

邢博恩在心里问:丘杉,我为什么这么想你?

夜是寂静是空洞。

邢博恩起身打开窗户,隐约听到远处有人走动吵闹的声音。这些声音所代表的,现在,也许是赌命的争执。在外面走那一圈,邢博恩看到的是无数强忍的歇斯底里,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腔惶恐,稍一刺激就会爆炸。

邢博恩关上窗,隔绝外面的生死交替。她走进浴室调好水温,当温水浇到身上,她又突然改变主意,换到冷水很快地洗好出来,穿件单薄的睡衣躺在床上。

第五个晚上。

邢博恩开始喜欢冰冷的温度。

她不再去想,她的种种奇怪行为,种种关在屋子里的心思,都有什么特别意义,在她再一次见到丘杉以前,那些那些,全部都没有意义。

没有梦,没有惊醒,邢博恩在冰冷中睡着,感觉就像丘杉还在她身边一样,比前几夜睡得都要好。

七月二十一日,没有丘杉的消息,一天结束,邢博恩洗了冷水澡,平静地睡着。

七月二十二日,没有丘杉的消息。

七月二十三日,没有。

七月二十四日。

早上邢博恩在楼下捡到一本台历,返回房间放在桌子上。

这一天也如往日,实验室的人们都忙得忘了饿。下午到了吃饭时间,陈恬园小声提醒邢博恩,两人才准备去食堂。走到门口,邢博恩刚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探头探脑,陈恬园已经冲了过去双手一推,凶道:“小间谍!你来干什么!”

被叫“小间谍”的男人只是笑笑,没和陈恬园争执,温和地说:“有个女孩子来找邢博恩。”

邢博恩心脏猛地收紧,在这瞬间大脑缺氧一般疼痛,她忍着疼语气急迫地问:“什么样的女孩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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