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民国旧影(11)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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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迷糊的时候,才听见有火车的声音传来,然后过了不久,就有火车呼啸着过去了。这个速度……肯定是专列了。

果然,这列车刚过去,火车就开始动了。躺在这沙发上,火车的震动叫人微微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此时隔壁包厢,董藩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行了!”董太太低声道,“人家不卖就不卖吧。你还能抢啊!”

“你懂个屁!”董藩咬牙道:“你想当官太太,想叫我脱了这身商人的皮,没有人提携怎么成?人家开口了,咱们连这点事都办不成,还想投在人家门下?凭什么?这东西,不管怎么着,都得弄到手。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有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董太太朝外看看:“那东西真那么好?羊脂白玉要是真想踅摸也踅摸的到,我瞧那玉好似不是羊脂玉,咱们再找找?”

董藩瞪了老婆一眼:“那不是凡品。是中宫的主子娘娘才能佩戴的。我这一双招子,什么时候看走眼过。那凤纹,那细微处的标记,我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东西递上去……我就真心想事成了!”

“那咋办呢?”董太太的心跟着火热了起来,“要不明天咱们再去磨一磨。”

可人家不缺钱。

董藩猛地起身:“你在里面呆着,我去去就回来。”

“干嘛?”董太太一把拉住他,“这大晚上的,车上这么乱,我一个人害怕。”

“怕个屁!”董藩甩开老婆的手,“老实呆着。”

包厢的门是推拉式的,开门关门这种摩擦声可不小。这边他的门一开,隔壁的四爷和林雨桐就睁开了眼睛。

同时警醒的还有一直靠在门边的男人。

董藩朝这边看了一眼,尤其是草帽男,他一直以为这人是四爷带出来的下人。见对方没动,这才朝另一边走去。草帽男在他走了以后,就朝他的背影看去,然后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本来以为一路上会不安稳呢,可谁知道从这天晚上起,半点异样都没有过。

眼看就要到北平了,林雨桐看向四爷:“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四爷指了指外面:“安静!特别的安静。走廊里站着的人基本就不见了,就连两边的隔壁,都听不见说话声了。”

对!就是这样。慢慢的,一天比一天安静。原来她以为这是半路上下车了,可如今瞧着又不像。

四爷将推拉门拉开,朝外一看,走廊里只剩下这位草帽兄了,“朋友,进来说话吧。”火车上的麻烦,肯定是被这位给挡回去了。

这人抬头看了四爷一眼,朝两边的隔壁看了一眼,好似因为两边还有人,说话不方便一样,他没往里面走,只抱拳道:“感谢兄台的饭食,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就从车窗上跃了出去。

四爷眯了眯眼睛,回过头来看向林雨桐:“有意思吧?”

“哪路的神仙?”林雨桐低声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是莫名其妙的被人保护了一路。这人很有些江湖手段,将麻烦都给挡了,可自己两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火车到站的时候,四爷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林雨桐从包厢里出来,却跟隔壁的董藩走了个面对面。

董藩两口子面上带着惊慌之色,看着四爷和林雨桐的眼神都有些畏惧。

“您先请……您先请……您二位先请。”董藩弯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而另一边隔壁的人正准备出来,一看见林雨桐和四爷,蹭一下子就给缩回去了。

怕成了这样?

四爷挑眉,朝董藩点点头:“承让了!”说着,就拉着林雨桐往出走。

林雨桐的心思翻腾,她之前还以为这人是宋凯文汇报之后,派来跟着自家的。可如今看这手段,好似又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做事,端不会将人吓成这幅样子。

从车站出来,拦着黄包车正要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老弟!老弟!等等。”只听声音,就知道追上来的人是董藩。

四爷回过头,笑了笑:“董老板还有事?”

董藩马上道:“老弟啊,你是初到上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说着,就猛地打嘴,“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劲,您肯定是要去酒店吧。可这酒店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是这么回事,我在琉璃厂附近有个小四合院,正打算出手。您要是愿意要……”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千……”话还没说实在,就又赶紧摇头,一个巴掌都伸出来,“不……不用一千,我急着出手,给我五百就行。”

四爷真是对那个草帽侠好奇了。这人对自家的事知道的还挺多。这就证明对方不光认识自己和林雨桐,而且知道自己的现状。这董藩如今这作态,肯定也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

他看向董藩:“你不用为难,我确实是需要买房子,但是……”

“别但是,兄弟!”董藩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您要是觉得贵,三百……不……两百都行。随便给点钱都算数。”

四爷也是服了,就这怂样,被人威胁一番就吓成这德行了,还敢动歪心眼子?他扭头看向林雨桐,“要不先去瞧瞧?”反正你也只爱住四合院。

“那就瞧瞧。”林雨桐点头应了。

“嗳!先瞧瞧,瞧瞧再说。”董藩似乎松了一口气,“要是弟妹不喜欢,你说出个样子来,满京城我找去。”

林雨桐心说,那倒是真不用麻烦,自己最满意的也就紫禁城和雍王府了,那地方倒是好找,可就是买不了。

事实上这四合院林雨桐看一眼就喜欢上了。不说别的,就说这院子当中那个两人合围才能抱住的枣树,她的呼吸就跟着乱了。

两人牵着手,愣在了当场。好似早已经分辨不出今夕何夕了。

林雨桐拉着四爷,将手放在这斑驳的树皮上,顺着这个纹路朝下摸,树上那个像是人的眼睛一样的疤痕结节,好似都是一样的。树上的枣红了不少,地上也有落下来的,林雨桐捡了一个,将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口,那味道冲击着味蕾,让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将剩下的半个枣塞到四爷的嘴里,“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轻声呢喃道:“咱们这是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董藩有一种懵住的感觉,这是啥意思?他尴尬的搓着手,“原来这房子跟老弟有些渊源。这还真是巧了。”

“冥冥中或许真有天意。”四爷回过头来,脸上其他的神色都收了起来,只道:“说吧,这房子打算多少钱卖?”

“这个……那个……”董藩站在院子里指着这些屋子,“您该看的出来,这院子几年前我刚翻修过。都是崭新的。说实在的,家具齐全,可这屋子真是一天都没住过别人。连带着家具,卖一千都不算多。可是……罢了,如今您只看着给吧。”

“一千二,别说我占了你的便宜。”四爷直接就给了一个价,这点钱实在算不得什么。

“啊?”董藩愣了愣,“啊!兄弟,你真是个讲究的人。啥也不说了,现在咱们就能去过户了。”

有钱好办事,这房子的手续,赶在半下午的时候就办利索了。林雨桐和四爷晚上也不去酒店了,直接回了院子。还是这里住着叫人觉得踏实。

家具确实是崭新的。就是家里的炕,都是新盘好的。别的地方先不去管,只把正屋收拾了出来,被褥往上一铺,窗帘一拉,就齐活了。

两人洗了澡,吃了饭,躺在炕上浑身放松下来,林雨桐才问四爷:“那帮了咱们的人到底是谁啊?”

四爷摇摇头:“我是真想不起来。算了!这人知道咱们在哪落脚,人家要是真想见咱们,总会找上门来的。”

火车上颠簸将人累的不轻,几句话没说话,人就开始迷糊起来了。第二天一早,人还没起呢,就听见外面喧哗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林雨桐起身,披着衣服下床,摁住四爷,“你别急着起来,我先去听听怎么回事?”

隔着大门,林雨桐在里面听的倒也清楚。

一个女人的嗓门特别大:“你们把孩子他爹放了,他就是着凉了,有点发烧,没别的毛病。你们怎么就把人给关起来了。我们一家大小,还指望谁?”

“别吵吵!吵吵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道:“霍乱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万一要真是……这可就是传染病,被说你们一家子,就是这周围的人还不定得被传染多少呢。这不是关起来,是隔离!隔离懂不懂?没病自然就放回来了。”

原来是这么一码事。

林雨桐回屋,就见四爷靠在炕头上,她将事情说了,四爷才道:“西北的霍乱实在六七月的时候是□□,如今都八月了。”

将发烧的都隔离起来,倒也是小心没大错。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敲门声。在京城一个熟人都没有,谁能上门?

四爷见林雨桐还没梳洗,就自己下地了,“你在屋里吧,我去瞧瞧。”

结果来的人是董藩。

他怎么来了?

四爷将人请进来,指着枣树下的石凳叫坐了:“董老板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董藩呵呵一笑:“是我的不是,打扰老弟休息了。”说着,就低声道,“是好事!我一个朋友在琉璃厂,有间铺子,这铺子不错,只是之前打眼了,赔了不少进去。如今这铺子也经营不下去了。我就来问问,看老弟你对着铺子有没有兴趣。这铺子只吃租金,都用不清。绝对不会叫老弟吃亏。”

如此热心!

“还是为了那镯子?”四爷看向董藩。

董藩有些尴尬:“老弟,不瞒你说,这关系到哥哥的前程。要是只是钱的事,我这又是何必这么纠缠呢。”还招惹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煞神。

“不知道董老板要谋哪里的差事,对方这要求和真是有点苛刻了。”四爷试探着问了一句。

董藩左右看看,这才道:“要东西的老板姓陈,他也是要往上送的。如果这是办成了,老弟,哥哥我可就一飞冲天了。”

“什么部门能一飞冲天?”四爷皱眉,“董老板这实在是叫人看不透。”

“放在古代,那该叫吏部。”董藩有几分自得。

吏部?组|织部门!老板姓陈?

难道是党务调查科?也就是以后的中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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