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回 他竟会流泪(2 / 2)
屠天情绪太过激动,一拳砸在石案上,石案登时断为四截,发出一声闷响。
可越云泽看都没看一眼。
屠天吼道:“是男人就拿出点气概来,跟我打一仗!你闷声不响地究竟是何用意!”
越云泽百口莫辩,也不想辩。
屠天就受不了这种闷葫芦的个性,他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人,一言不合可以动手,杀个你死我活,就怕不回应,那可真是要把他憋死了。
越云泽沉默是有原因的,他从未觉得魔说的话如此正确过,无从辩解。
屠天列出的每一条罪状都在理,那些也是他不断谴责自己的条款。
自苍郁死后,他的心没有一刻安宁,屠天畅快淋漓、毫不留情的责骂,反倒可以让他好过一点。
屠天见越云泽无视自己,气得一掌凝结着无限怒气,排山倒海向他胸口推去,看他到底理是不理!
可眼看着掌到了越云泽近前,他却云淡风轻地矗立,衣角被带得迎风翻起,却仍旧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var cpro_id = "u2693893";</scrip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
一般这种情况,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要么是胸有成竹,或者有埋伏,所以不怕;要么是反正打也打不过,抵抗无意义。
屠天认为越云泽属于第一种,对屠天来说,这种蔑视的态度,简直是火上浇油,也是一个有血性汉子绝对不能忍受的!
就算越云泽他道行高深,可能会在最后一息杀自己个出其不意,也在所不惜,绝不收掌!
他甚至做好了今日玉石俱焚的准备。
谁知,末了,越云泽也没还手,似乎早就做好准备心甘情愿受这一掌!
这一掌带着十足的怨气和恼怒,以及屠天全部的修为,将越云泽像个毫无功力之人一样,轻而易举打得接连后退,直撞到廊柱上才靠住!
两口鲜血喷出,将一袭白衣染得如同雪中点点红梅盛开,两缕乌发自肩头垂下,黑白红三色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为何不还手?”
屠天怒吼道。
他并非心疼越云泽,只是觉得对方不还手,打得不过瘾。
与此同时,他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虽然越云泽并未出手,但高手过招,仅仅这一下试探,屠天也已将对手现如今的功力窥探了个八 九不离十。
“越云泽,你的功力原本至少是我的数倍,如今顶多与我旗鼓相当,这到底是为何?‘天下之心’一战过后,你的同僚不是已经输真气给你了么?! ”
越云泽吐血之后,极力靠住梁柱,才不至让自己跌倒,按住胸口隐忍地咳了几声,残血顺着嘴角流下,胸背撕扯着剧痛,皱着眉心,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你是哑了么?”屠天性急地兀自猜测道,“难道说,你对丫头也动了真情,因此功力减退?这才是你让出九天云仙位子的真正原因,对不对!”
若越云泽承认,那么屠天倒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在屠天看来,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繁华权贵,都比不过两情相悦的幸福。
有酒,有相爱的人在身旁,人生便非常完美了,就算吃糠咽菜,过最清苦的日子,心中也是满足的。
越云泽只是垂着眼帘。
他的嗓子已经沙哑了三天,本就发声困难,几口鲜血涌上来,更觉得一阵阵喉头腥热,不便开口。
“你是九天云仙!你是仙界呼风唤雨的统帅!怎地关键时刻,一句话都说不出?你跟我打一仗也好,吵一架也好!”
屠天一把揪住越云泽的前襟,被他用手搪开,但是意外地发现了方才盛怒之下未发现的细节——
仙界擎天一柱的眼眸里,分明闪动着点点泪光,那泪光清澈得有如清晨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顺着浓密的睫毛,颤巍巍欲滴还休!
这一滴泪,为他坚毅阳刚的面部曲线,平添了几许温柔,也为他的俊美无俦,更加几分哀愁。
屠天作为一条汉子,也竟看得痴了,一腔怒火无端熄灭:“越云泽,你竟然流泪了!”
屠天以为他会赶紧抹去眼泪,又或许别过头去,越云泽却毫不避讳,沙哑而又坚定地说:“来生,我会好好补偿她!”
这唯一的一句话,使屠天忽然觉得,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人家互为彼此生、互为彼此死,两厢情愿,自己在这中间,算是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呢?
头脑一片空白,心也被掏空了。
半晌相对无言。
屠天极缓地以掌心吸过鸿蒙剑,满心落寞向门外走去。
他本来是来找越云泽算账和泄愤的,看来,有的人,悲伤程度并不亚于自己!
门口守望的付忘年、尤韶寒和六旬,一见屠天完好无恙地出来,都没顾上理他,赶紧冲进了清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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