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周冲失利,寒天中箭(1 / 2)
沙阳谷地处偏僻,乃周冲回庐州城必经之地。
此地怪石嶙峋,千奇百怪,怪石犹若风化一般长满小孔,故其地质风貌十分奇特,更是比一般的石头松散,犹若摇摇欲坠的沙石一般,又因其色泽偏黄犹若夕阳,顾名思义换做沙阳谷。
此地地势险峻,乃是自古以来可做埋伏的兵家要地。
历史上就有不少名将在此地吃足了苦头。
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周冲乃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更是看得清楚明白透彻。
但因秦国连丢三城,他收到陛下旨意只能被迫紧急回援,日夜兼程赶回庐州,否则若是庐州丢失,这个职责他可是担待不起。
夜色如魅,月影彷徨。
周冲站在沙阳谷前,瞧着远处那影影约约的怪石嶙峋,犹若鬼影一般,眉头并不十分舒展。
“将军,为何还不下令前行?”一旁的偏将终是沉不住气,着急忙慌道。
“为何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呢。”周冲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您这话是何意。沙阳谷虽然地处险要,可是您早便与司徒大将军交过信,沙阳谷危险是危险,若是夷疆那帮蛮子胆敢在此埋伏,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偏将鼻尖穿过一股子粗气,忘了在诺城吃过的苦头,丝毫没讲夷疆军放在眼里。
“那你可曾想过,我等将计就计,虽着能将埋伏在此的夷疆军一网打尽,但是我等必将先受到夷疆的埋伏,杀敌一千字损八百的道理你可懂得?”周冲又道,明明是瞧着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知怎的,他竟心神不宁,这是历经沙场,对战争最为灵敏的一种反应。
“将军,您到底是怎么了?切莫耽误了行军时机啊!”一旁,又一年轻的偏将皱眉说道。
自诺城没有一番顺利地攻破以来,不知怎的,他们觉得自己的主将竟变得十分奇怪,该进的时候犹豫,该退的时候又是神游天外。哪里知道,老将军自是嗅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他隐隐觉得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万无一失且巨大的牢笼之中,一双巨大的利爪已经悄悄地环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致命一击,所以他变得犹豫,敏感,且多疑。
望着天边不知何时泛起的一丝鱼肚白,朦胧的月色愈加迷惘,沙阳谷上那一块块诡异的沙石好似变得清楚了一些,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周冲当即下令,全军过沙阳谷。
长长的马队蜿蜒望不到,沙阳谷细窄,横队不过可供三匹马一同前行的距离。
马蹄踏过有些风化了的显得砂质的土地,地表渐渐扬起一层灰色的砂粉。
过了半晌,中军已经行过了一半的距离,却仍是为遭受到夷疆军的伏击,周冲朝着沙阳谷两旁的高地望了望,触目所及,仍旧是一无所获。莫非是夷疆军并不在此地埋伏?
若是放他过了沙阳谷,那他领着十万大军可便是如鱼得水了,夷疆军岂会这般糊涂吗?
此刻他的不安愈加强烈。
“将军,前方似有埋伏!”蓦地,在前头的一队斥候蓦地来报。
“哦?既然如此,切莫打草惊蛇,吩咐下去,各队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随时听命。司徒将军的大军应该就在前方,这次里应外合务必要将夷疆军打的措手不及。”周冲沉声喝道。
“是!”那士兵应声而退。
奈何这里一路疾驰行军已是十分疲惫,风尘仆仆的软皮铠甲之上也染了沙阳谷的砂粉,可是却半刻不得放松。
直至十年,百年之后,仍有人津津乐道着这一场颠覆性的战役。
而一个秦国人,起初人人称之为叛国贼的男子,在数十年,乃至更往后的时光则被人评论为一代足智多谋统兵将领的先驱,因着卓越的目光投靠了夷疆,视为英雄。
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
而此时。一触即发的沙阳谷中,周冲带着毕生的豪情,准备大展手脚。
悉悉索索的几颗沙粒轻轻地自极高处落下,犹若暴风雨前平静。
“兄弟们,注意了。”周冲眼眸一转,敏锐的抓住了这一丝变化。
身后众人越发的小心谨慎。
而就在此时,前方拐角处异变陡生。蓦地传来一声凄惨的惨叫声。
“啊!”那声音直射人心,处处听着竟令人心惧。
紧接着是什么沉物坠地的声音,马的嘶鸣之声,片刻之间犹若大雨倾然而下,乱作一团。
“将……将军,前方有埋伏!”一士兵灰头土脸,额头血流如注颠簸着奔到周冲面前。
“莫慌!”周冲一声令下,身后众士兵忙又恢复了先前的镇定。
随即他摸了摸胡须,一声冷笑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此次必将这等蛮人一网打尽!此地离出口已不十分遥远,咱们坚持半刻,司徒将军定然闻声,从后夹击,那时便是我等胜利之时。”
“将军英明,兄弟们给我冲!”身后一小将闻声喝道。
然,话还未说完,一块硕大滚圆的石头半着一丝轰隆声响,砸在了他的脑袋之上!
连同身子底下的马蹄子一起坐了下去,一片的血肉模糊……
……
云溪亭。
云晓饮尽最后一杯茶水,瞧着已是大亮的天边,道:“父亲,您真的该走了,否则周冲……”
司徒寒天将目光瞧了一眼远处的草丛,眉头不知为何竟有一些释然,随即摸了摸云晓的头道:“答应父亲,不管发生什么,好好的活下去。”
云晓坚定的点了点头。
司徒寒天随即起身,朝着云晓微微而笑,满是和蔼与宠溺,丝毫没有一丝在千军万马前的冷峻与威严。
云晓心头一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她趴在父亲的背上,那样的无拘又无束的时光。
司徒寒天轻轻整了整衣衫,缓步前行,步伐没有一点儿凌乱,背着云晓的目光却满是决绝。
“嗖。”的一声,自远处那不起眼的杂草丛中,一枝利箭划破天际,当胸穿过了司徒寒天的胸膛!
“父亲!”云晓尖锐的声音响彻这片荒凉的土地。
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自己老父亲的身躯。
司徒寒天表情却不痛苦,竟反而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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