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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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泽对李润野有种强烈的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自己来到一个新单位,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完全是新人一枚。为什么李润野去了央视却能够直接做策划?策划和编辑,差得十万八千里呢好么,而且纸媒和广电媒体根本就是两回事。

唯一能让八戒高兴的是李润野进了新闻频道的“聚焦天下”栏目,八戒觉得师父又一次跟自己站在了同一条战壕里。

“师父,咱俩都是国际新闻啊!”

“是啊,”李润野摊摊手,“就我写的那一堆评论,他们肯定得把我分到国际新闻里去。”

“这是好事啊,以后有什么咱俩还可以互通有无。”

“你是想让我帮你写稿子吧?”李润野眯起眼睛,颇带几分威胁地说。

“没有没有!”顾之泽拼命摇手,“自己的作业自己写,从小老师就这么教导我们!”

李润野看看八戒那副“卖萌”卖的“傻白不甜”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胡噜胡噜他的脑袋低下头又去看自己的书。那是一本电视编导学的专业书,厚厚的一大本,李润野已经看了一个多星期了,顺手写的笔记就有上万字。每个夜晚,顾之泽坐在书房角落的一个软布沙发上看“摄影理论”,一抬头就能看到师父坐在书桌前,明亮但是柔和的灯光笼着他,他闲散地架着二郎腿,身子微微侧着,修长的指尖轻轻翻过一页书,在洁白的纸上信笔写下几个字,字迹一如既往的硬朗丰润。顾之泽忽然之间会有点儿恍神,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他很奇怪自己怎么能这么幸运地就拥有了这一切。

在他恍神时,李润野会抬头看过来,平静的目光里有温暖,他会说:“我脸上写着字吗?”

顾之泽倏的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把书举起来挡住自己的花痴脸。

两个人都需要学习太多的东西,书籍是他们搬进新家后最亲密的朋友。顾之泽牢牢记得师父说的:“学师不成可以偷师”。

其实,顾之泽偷师的水平一直很高,当初在《晨报》时,从崔遥那里学如何建立自己的“信息网”,从张晓璇那里学如何应对各种找茬的,也从袁明义那里学会了“防备”。进了社里以后,他秉持多看多听少说话的原则“窥伺”了一个月,总算是把整体情况摸清楚了。

他所在的国际新闻部在社人员其实很少,大部分记者全都外派了,留在社里的基本都是“老幼病孕”。其他都不说了,这个“幼”显然是后备力量,准备打造好了就往外扔的。跟顾之泽同时招进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摄影记者一个编辑,这三个人的办公桌挨着,平时交流也比较多。顾之泽因为在面试时被老陈吐槽摄影技术,所以跟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要把这个面子挣回来。他有事没事地跟那个摄影记者套近乎,拿着自己的D60跟人讨论怎么拍动态。有一次,那个记者说:“小顾你知道么,咱们社里最牛的那叫项修齐,这会儿在中东呢。”

顾之泽点点头:“嗯,我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将来能跟他探讨探讨就好了!”

顾之泽附和着点头,心想等年底项大哥回来一定得跟他好好聊聊。

摄影记者叫高鹏,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很快就跟顾之泽混得烂熟,没事儿的时候两个人端着相机出去拍照片,倒也不是什么新闻图片,就纯粹是切磋技艺。时间久了,李润野听到“高鹏”这个名字也就听得多了,等次数堆积到一定程度,顾之泽就总有那么一天下不了床。就这个问题顾之泽也很奇怪,早年间他就发现一旦李润野因为杨思宁吃个小醋,当天夜里就会格外的“激烈”,他总以为这算是生活情趣也乐此不疲,有时候为了体会一下那种好像世界末日一样的“快||感”,他甚至还会故意撩拨一下。

可是最近半年以来,李润野的这种“怪癖”似乎有升级的趋势,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事实上顾之泽还挺高兴的,毕竟这种事情爽的是两个人,只不过偶尔顾之泽会甜蜜蜜地抱怨自己腰酸背腿抽筋,要求服用龙牡壮骨口服液。每当这个时候,李润野就一定会心疼,他会小心翼翼地把八戒洗干净塞进新换的被褥里,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打电话叫一份他爱吃的外卖。

所以,这么享受的事情顾之泽当然不会喊停,只不过是一个大男人吃醋嘛,顾之泽觉得自己完全能hold住,谁还没点儿大男子主义呢,自己不是也对那个“失心疯”耿耿于怀吗?想到那个失心疯,顾之泽又高兴了,果然是“货币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有了失心疯做背景板,自己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许多,最近几个周末去李家吃饭时就连李易冰也给了自己好几个笑脸。有一次四个人打麻将,顾之泽坐在李易冰的上家,那喂牌喂的,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一副上听的牌,他愣拆了三五六万喂给李易冰一个五万,让对方赢了个“捉五魁”。李润野在回家路上听顾之泽得意洋洋地跟自己表功,如何博得老丈人的欢心,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我爸爸六岁就跟着我爷爷打麻将,这辈子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别人算计他的!”

顾之泽……

***

新生活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十一长假来了,作为新闻从业人员长假很少有能休满的,两个人拿着排班表一算计:顾之泽休1-3号,李润野休4-6号,就剩7号一天了,顾之泽垂头丧气地把仰躺在在大床上,伸开四肢摆个大字:“又错开了,好烦啊!”

李润野用手背蹭蹭八戒的脸颊,这小子想回家看看顾云森,本来说好了两个人一起去的,现在看起来只能独自“回门”了。八戒不甘不愿地在30号晚上上了回安宁的飞机,专心回家当孝子陪老爹过了三天,一天去给娘亲上坟,另外两天卷子袖子在家里大扫除,一日三餐做得好像皇帝的御膳,还逼着老父亲逛了趟街,买了一堆秋冬衣服回来。顾云森笑眯眯地说“别买别买,你们才挣几个钱?还要还房贷呢。”

顾之泽敏锐地注意到老爹说的是“你们”,于是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转眼到了3号,父子俩在机场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考虑到李润野3号还要上班,顾之泽坚决拒绝了接机的要求,自己打车回家了。

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想给李润野一个惊喜,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书房里倒是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女的。女的?顾之泽惊讶地挑挑眉,师父长本事了,房间里居然不藏男人藏女人了!

顾之泽慢慢地推开书房门,就看到李润野对着电脑正说着什么,一侧脸看到风尘仆仆满脸写着“我来抓奸”的八戒,乐了。

“过来见见我姐!”

大姨子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搞好关系。顾之泽堆出非常“甜美”的笑容凑过去:“姐姐好!”那声音里的含糖量能齁死狗熊。

视频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烫着简单又好看的大波浪卷儿,眉目有几分像李润野,看起来有点儿冷冰冰的,姐弟俩如出一辙的薄唇透着刚硬凌厉。

“你好!”连声音都一样的冷冰冰!

顾之泽嘬嘬牙花子,您倒是再说点儿什么啊,一个“你好”让我怎么接茬啊。李润野立刻就发现了顾之泽的尴尬,于是把电脑屏幕扭过来一点儿自己对着摄像头说:“你刚刚说你要调职?”

“嗯,下个月去中东……你别跟老爹他们说啊。”

“去多久?”

“一个任期吧。”

“怎么派你去?那么乱的地方,你一个女的多不安全。”

“李润野!”李润秋森冷的声音让顾之泽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小子又皮痒了吧,女的怎么了,小时候你哪次不是被姑娘欺负得哭着回来找我告状?”

顾之泽上下打量一下李润野,眼神格外复杂,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又被刷新了。

李润野根本没有接李润秋的话茬,只是淡淡地说:“之泽你见过了,怎么样?”

顾之泽立刻低首垂目,一副乖宝宝的小模样。

“转过来再让我看看。”

李润野把电脑屏幕又转过去对着顾之泽,顾之泽一头皮的冷汗刷的就炸了出来,刚刚卖萌就没卖好,现在要不要耍个酷试试?

“那个……小顾,”李润秋开口说,“你俩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以后要互相体谅着点儿。”

顾之泽点点头。

“小野从小到大唯一会干的家务活就是收拾自己的书包,所以你要辛苦一点儿。”

“还好,他现在还会叠被子。”

“真的?”李润秋怀疑的语气深深刺伤了李润野,所以李润野在姐姐看不到的地方掐了顾之泽一把,掐的位置很让顾之泽“痛苦”。

“总之,你们的情况很特殊,将来面临很多问题,两个人有商有量相互体谅一下,都不小了,别三天两头的折腾。”

顾之泽听这话音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显然李润秋这话跟李舸说更为合适些,八戒心里盘盘绕绕有点儿小嘀咕,这种替前任情敌背黑锅的糟心感觉必须转嫁到李润野的头上去。

于是这天,切断视频通讯后顾之泽开始作妖,他作妖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缺乏技术含量,这次也不例外: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三天没见面,李润野满心的柔情款款可惜全都被猪拱了。顾之泽非常高冷地说:“不要!”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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