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2)(1 / 2)
第十八卷(2)
哪怕是用来保持最后体面的笑也再挂不住,连琼像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眼前的人,眉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这个无比面熟又无比面生的人,究竟是谁。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还觉得面熟些,可现在相处的越久,反而倒陌生起来了。如果他还是她认识的炎?,为什么会三番四次说出这种话来伤自己?她甚至多希望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炎?,那些伤害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梦醒过来,他还是会满眼宠溺温柔地看着自己。可是,这毕竟不是梦,眼前的人也确实就是他,自己永远也看不透的他。
连琼盯着他乌黑的眼睛,沉痛又无奈地说:“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是你从来都不相信除你以外的别人,而我恰好是那别人里的一个。那么你就算问我千百回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你的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只想听你认真地回答一次。”他专注地说,“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好无私大度的信任,连琼却并不觉得有一点感动,要是他真的有这么信任,何必还来问她,他根本做不到他所说的,又何苦再费心思变这样一个好听的谎言出来,难道还是想让自己感激涕零于他的皇恩浩荡?她可受不起这样的恩泽。
朝眼前的人走近两步,似是想要看得清楚,裙摆曳地,向来动如脱兔的她如今也已能静如处子。微微抬起了一点头来,两人的角度正好呈现出一幅深情对望的模样,身后的相思鸟也是一个极好的祝愿。连琼大约是头一回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话,她望着他,说:“恐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您送臣妾的步摇,臣妾的确是把它送人了。”
在连琼走近一步说出这句话之后,炎?也往前俯了俯身,两人几乎就要相触到,近在咫尺,而相隔甚远。嫉妒的愤怒让他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炎?耳边只反反复复回荡着连琼承认的话,眼前也不断浮现那具被炎祺握在了手里的步摇。连琼和炎祺,炎祺和连琼,而他自己倒成了个外人,积压已久的愤怒终于在此刻统统爆发,炎?顺手将能够到的一整套青瓷茶具尽数拂到了桌下,震耳的破碎声。
瓷器落地,多么金贵脆弱的东西掉到坚硬的地上,变戏法似的只一瞬就化作了渣末,再也看不出一点原本的样子,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为时已晚。
相思鸟被巨大的声响一惊,吓得直拍翅膀想要逃,只不过脚上被束缚住无法飞走。连琼也被吓了吓,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炎?的怒气还没有完全发完,双眼泛红地紧紧扣住了连琼的下巴,动作快而狠,目光凌厉得没有一点温情。
守在外边的福禄本就深知炎?的心情不好,一听里头的动静不大对,连忙就朝里面喊:“皇上,什么东西碎了,可要奴才进来收拾?”
“闭嘴!”炎?一转头回得简洁明了,福禄便再也不敢多烦他一句,安分地继续守着,只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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