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伪装(一)(1 / 2)
阿布炮弹一般重重地落到湖中,激起两三米高的水花。岸上的薛满以及飞鱼骑们个个怒目圆睁,可因水花太大挡了视线,再怎么使劲也看不到阿布的踪迹,只能干瞪眼。机灵的阿布则一落水中便趁势潜入水底。阿布想起刚才疾飞的风刃袭来时是背在身上的红伞救了自己一命,好险啊。记得当时风刃就要伤到脖子,阿布本能地缩着肩膀,后背稍稍转了过去,当啷一声轻响,背上背的红伞把柄恰好与风刃相撞,风刃从阿布的肩上轻轻地划过。
在薛满的角度看来,自己发出的风刃已经割到了阿布脖子,根本想不到湖面那一股红色的血液是阿布故布疑阵。当时阿布发现自己并没受伤,就用左手握着的羽箭刺穿了一条受了惊吓的大鱼,再用匕首将鱼切开一个口子并用石头压住,让鱼身上的血缓缓流出。
阿布憋着气在水底行走,凭着落水前的记忆摸索着朝湖心走去。湖底都是泥沙,还有一些光滑的石头,浑浊的水底看不清路。没走几步,狄书以前提到的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在阿布脑海里,若是在湖里进入自然之息的状态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尝试无异于一个挑战,而如今岸上站着的薛满和飞鱼骑个个都要置自己于死地,想到这,阿布不得不用命做这个尝试,如果成功,那么在水底还可以避一避风头。
薛满站在岸边注视着湖面的涟漪,等湖水平静,看到只有淡淡的血迹还在扩散,阿布的尸体始终没有浮出水面。薛满对自己的风刃很有自信,但是没看到阿布的尸体始终无法释怀。
两刻钟过去了,鱼十三走上前道:“三爷,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以我之见,那小子的尸体估计是被水草缠住了,所以才没有浮出水面。”
随之,鱼五也上前躬身道:“属下也是这么想,即便是那小子没死,在水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已经受不了。如果他还活着早就露出头来换气了,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连个泡泡都没见着,难不成他变成条鱼游走了吗?”
两人说的这些,薛满也已经想过,但是阿布给他的感觉始终是说不出的不可思议,于是决定再等等看,答道:“再等一刻钟,如果还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们就去追大哥。”
又一刻钟过去了,薛满等不到任何消息,深深凝视一眼无波无澜的湖水,丢下三具马尸,驮着死去的五人朝丹朝的边境奔去。
水底的阿布不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熟悉的宇宙正在不断的变化,从原来的星空闪烁变成一片虚无,在虚无之中阿布渐渐走向另一个熟悉的世界,那就是以前冥想时迈进的那个意识的世界,此刻身体的每个脉络清晰可见。
在水底,阿布的五官被迫封闭,身体不自觉运用自身的能量开始运转,当嘴里的氧气被消耗殆尽,随之而来的不是窒息,而是另一种内部循环。
身体不断的消耗着皮肤下的脂肪,一开始消耗的速度非常快,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就要消耗殆尽,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就到了一个平衡点,有一丝微弱而不知名的能量补充进来,阿布遵循着能量来的方向,意识在身体里游走。
最终找到了这丝能量的源泉,竟是下腹部那颗异样的黑球,此时它正在缓慢旋转,在旋转的过程中,不断有黑色气雾状的物质从球上剥落下来,然后渗透入经脉里。一部分黑色气雾变成了能量储存在身体各部位,而另一部分黑气则随着血管来到伤口处聚集,然后慢慢在意识中消失不见。
阿布就这么坐在水底,正当阿布还想多了解一些黑色气雾的性质,脑中闪过尤娜、王超等人的面孔,忽然明白这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在水底猛然睁开眼睛。
意识骤然回到现实的身体,窒息的感觉马上袭来,这让阿布的身体无法适应,忘了此时身在湖底,张嘴就想呼吸,一张嘴湖水猛地灌入阿布的口鼻,呛得阿布不停蹬腿,身体努力向上浮。
“哗啦”,阿布的头终于露出水面,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阿布第一次感觉到空气竟是如此珍贵。
阿布在水底不知不觉度过了一个时辰,如今已是明月高悬,月光下的湖面显出一种死的宁静,让阿布也冷静下来。薛满等人早已经不知去向,阿布游到岸边,仰面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红伞顶着阿布的脊梁,让阿布有些难受。阿布把布袋从背上解下来,坐起身子,剥掉已经破烂的黑布袋,将伞放在月光下仔细打量。
伞面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涂上了一层神秘的保护层,阿布又将伞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风刃留下的刮痕,但是当时阿布明明感受到了风刃撞击的冲力。阿布想不明白,但心里又有些不甘,于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右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自己的右肩上没有看见伤痕,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些漆黑的鳞片,它们如同从身体长出来一般,覆盖在伤口上。
阿布惊奇地用左手轻轻抚摸着这些鳞片,入手坚硬冰冷,感觉如钢似铁,想起意识游走时那些黑色的气雾。阿布又掀起上衣,低头看向自己左腰肌那道深深的伤口,果然不出所料,那道伤口上也覆盖着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密不可分,联接在一起。
阿布放下衣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感觉如获至宝。没想到那些黑色气雾竟然可以从体内透出,依附在皮肤上形成坚硬的物质。所有种种都让阿布十分好奇,可这黑色气雾是什么东西,完全超出了阿布的认知。
阿布再一次地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全身上下,可除了这三处较深的伤口之外,其他小伤口已经被湖水泡得泛白,不过已经不再流血,只是左脚还隐隐作痛,行走不大方便。
阿布借着月光,在湖边采了一些草药坐下用嘴嚼烂敷在脚上,忽然想起之前揣在怀里的小半只鸡,摸了摸,想用它充充饥,可哪还有那小半只鸡呀。早在阿布滚下坡去时就丢了。阿布只好抽出匕首切了一些被薛满丢弃的马肉,烤熟之后狼吞虎咽起来。阿布补足了自身能量,抬头看看天空,月光依然皎洁明亮。阿布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竹林,往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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