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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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见鬼了。

罗修面无表情地心想。

他稍稍提高腰肢,将自己从男人的身上抽.离,听着抱着自己的人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低下头对那个背对着镜子什么也看不见的男人说:“你猜我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

“什么?”乌兹罗克微微抬起头,显得有些迷茫地看着此时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的黑发年轻人,片刻之后,他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并不习惯于抬起头去看别人这样的姿势,于是他顺手将黑发年轻人拽入自己的怀中,与此同时,他转过身瞥了一眼镜子,“……你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了?”

“一个像是我,我又觉得不是我的人在和你做.爱。”

“……哦,”乌兹罗克淡定地点点头,又伸出手细心将黑发年轻人因为汗液黏在额间的黑发拨开一些,微笑着问,“舒服吗?”

罗修被这么冷不丁地问了句,一下子大脑没转过弯来,眨眨眼下意识地反问:“你说什么?”

大概是此时此刻的黑发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过于茫然了些,于是乌兹罗克又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和我在一起,做那样的事,舒服么?”

罗修张张口,发现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眼前的男人已经多少有些了解,大多数情况下他是很好说话的,但是偶尔的,他也会做出相当荒唐的举动并且还理所当然地一边做着这种荒唐举动一边高举“为你好”的牌子……

所以如果这会儿罗修说舒服,搞不好乌兹罗克会抓住机会,天天让他“舒服”。

但是如果说不舒服……首先,撒谎是不对的;其次,面对着这么一张脸,想要将否定的答案说出口那还真是相当艰难……呃,谁试谁知道。

于是在等着乌兹罗克那张过于英俊的脸瞪了一会儿后,罗修选择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坚持要成为现在这场对话的引导者而不是被带着满世界跑——于是他伸出手捏着乌兹罗克的脸往旁边拉了拉,满意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被自己拉得变形,凤眼变得更加凤眼,并抢先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攻击的男人说:“我在和你说镜子的事,你不回答就算了,还自己神展开个话题算怎么回事?”

脸被掐住的时候,乌兹罗克陷入片刻怔愣。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被掐的有点疼。

……凡人*真的是会疼的。

男人猜想这会儿他的脸肯定留下了几个红色的手指印——如果他决定带着这些个手指印走出门,那他就可以上明天的《地狱晚报》头条……毕竟打从他拥有记忆开始,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国副君,看谁从来都是低着头看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在被他归入“自然常识”的那部分中,当然也包括这么一条:放眼天堂、地狱,无论多少年前或者多少年都,没有人敢动他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上一个敢将魔法对着他脸轰的人已经被他废得连残渣都不剩了。

乌兹罗克显得有些茫然地想,大约是在他归纳自己的“自然常识”项目时,并没有将“人间”这么一个空间纳入考虑范围之内,所以现在出现了计划外的情况,男人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应该怎么样应对,只不过有一点他是很确定的:现在被黑发年轻人这么掐一下,他发现自己意外的并不是非常生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人间呆得太久以至于人类之间这种喜欢动手动脚的恶习传染了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默默地允许了他的行为。

甚至是近乎于放纵地让对方掐着他的脸玩耍了一会儿,这才抬起手捏着对方那脆弱得他动动小指头大概就可以折断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而后,那人听见自己用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好脾气语气安抚道:“我就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你之前在说镜子,对不对?”

罗修默默地点点头。

“嗯,那就对了,我说的也是这个,你暴躁什么?”

乌兹罗克觉得,这会儿哪怕他要进入天堂,恐怕也是没有人胆敢拦住他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当然,可能这也与刚刚吃饱喝足的男人都会很好说话有点关系。

不过世界上还是有意外的。

有些人哪怕吃饱喝足了,本性难移,依旧很暴躁。

比如这会儿正坐在他双腿之间的黑发年轻人就是典型的代表,这会儿他的眉毛高高扬起,语调显得有些危险地提高道:“我说我在镜子里看见奇怪的东西了,你问我做得舒服么……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你给我整理整理?”

“哦,”男人点点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凑近在上面飞快地落下一吻,与此同时压低声音显得有些含糊地说,“我只是想说,你是不是做得太投入,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

在乌兹罗克的预想中——这个时候——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之下,黑发年轻人应该温顺地点点头然后主动凑过来说一些夸奖他“很能干”之类的话,如果气氛更加好一些,他们可能会顺理成章再来一次——

可惜丰满的理想之后,迎来的肯定是骨感的现实。

听了乌兹罗克的话,罗修无声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在发现男人并没有准备说出“我开玩笑的”这样挽救的台词后,他果断转身,抽过一个枕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而后恶狠狠地一把抢过被子裹在身上,迈着愤怒的步伐冲向浴室,

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呯”地一声震天响动,连带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一天晚上,尊贵的魔王陛下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遭到了两次攻击。

第二天,当他以探究的态度将这件事告诉大摇大摆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的红毛听后,他又遭到了来自下属的无情嘲笑。

“你对自己的技术太自信了,陛下。”玛门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草,烟雾缭绕之间他微微眯起眼,声音含糊地说。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坐在办公室后的男人食指相碰架起放置于胸前,在说话的时候,他腰杆挺直,目光深邃,这让他看上去相当认真严肃,“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想要上我的床的人现在还是能从万魔殿一直排到原动天。”

“……”玛门叼着烟草屁股,看上去很想反驳男人,但是捉摸了老半天他也愣是没找到一个反驳的入手点,于是在思来想去之后,他说,“再另外一个雄性生物面前炫耀自己的技术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

男人转过头来,认真地问:“现在你觉得被冒犯了吗?”

玛门莫名其妙,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没有。”

男人露出个恍然的表情,然后点点头。

红毛盯着男人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那令人窒息的沉寂持续了整整五秒,他这才将唇边叼着的烟草挪开,露出个头疼的表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妈当然是雄性生物,我的意思是,我老爸是在下面服从的那一个,你应该多顾虑一点他的感受,除非你让他上回来上到屁股开花,否则最好不要随便炫耀自己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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