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主安平(2 / 2)
花惜和跟前的下人都说,她如今不输以前。花惜是个不会奉承人的,在宫里活了十多年的老人,她无疑是失败的。只是,安平公主却尤为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横竖她就是直爽点,青云也没有几人能够治她的罪,便也就由着她了。
依旧是丑时三刻,夜深露重,更深人静。依旧是长兴王府东南院隐风水榭。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让整个隐风水榭显得愈发渗人。
安平公主身着淡白色素裙,裙角绣着一朵黄金富贵菊,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外援的风吹进屋内,轻拂衣摆,竟给人一种随时都要随风而逝的感觉,泼墨的长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际,这半月来,自从她身子大好,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是要到隐风水榭来走一走,看着这里的一切,就好像她苦命的孩子就在身边一样。
安平公主身材纤瘦,蛮腰羸弱,全然没有生过孩子的样子,朱唇微启,一双玲珑目似痴似狂,瘦长的手指袭上墙上的美人图,轻轻抚摸,背影清冷怜人。
“隐儿,是母妃不好。你可怪母妃?”
她倒是宁愿被怪罪,被问责,至少她能够知道,孩子心中还是会记挂着远方的亲人的。
怕只怕,她平淡无漪,把自己这个亲娘,当做是陌生人对待。
房梁上,影星和影月神色纠结的挂着。她们是隐风水榭的暗卫,平日里就负责隐风水榭的安危,尽管,主人并不在。
公主最近每晚都要来这里呆了许久,两人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忧愁。原本作为暗卫,她们是不能够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的,可是每日挂在梁上,看着女主人真情流露,任是铁打的心肠,也要软了。
风起,厅中蓦然多了一个人影,单膝跪地,一身夜行衣,身子并不矮小,极低的存在感,看来是隐住了浑身的气息。
“主子,急令。”说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份信件,影星和影月隐隐觉得,此人的这一手法,应当就是窃贼们争相求取的涟漪手。据传此功取名为涟漪,正是因为动作小,得手快,而对方很难察觉。
此人是谁?听她口气,女音细细,清脆低小,很有青云的特色,但是就这身形,怕是与新月女子无异。
“影月,备马,随我出府。影星,若是王爷问起,你便说,本宫上天山了。”
公主殿下并非传说中的无能,这是影月进长兴王府那年便知道的事情,那时候,公主已经不再插手府中大小事务。可是却也从未见到一向柔弱的公主,如今这般决断果敢。
“是,殿下。”
影月与影星从梁上飘落,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原本还跪在厅中的蒙面女子,又如同幽灵一般消失了。如果不是公主手中还紧紧的拽着一封已经读过的信,她们二人只怕是以为刚刚不过是一场幻觉了。
才出院门,远远的就看到贴身伺候的嬷嬷花惜,匆忙而来。
“殿下,更深露重,怎的不加件衣裳。”已然是夏天了,但是花惜还是记挂着她的身体,怕只怕,有些风吹草动,她又要遭罪。
说罢便给她添上外套。只闻远处荷塘蛙声片片,安平公主看着一旁清凉伺候的下人们,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花惜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看来是真的怕了。
“好,都听你的。”拍了拍花惜的手背,语气轻柔婉转。
也不知为何,花惜却因为她的这句答应,红了眼眶。
安平公主再而叹气,花惜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样日怕夜怕,提心吊胆的,真是苦了她了。
“好了,花惜,本宫出府几日,就不用跟前伺候了。得空回家看看你那侄儿吧。”花惜许久以前便惦记着家中的侄儿,只是她这病一拖再拖,身边却少不得伺候的人,这才被搁置。
“公主,就让奴婢跟着吧。”
被人伺候是一种习惯,而对于花惜来说,伺候人,也是一种习惯。
“不用,让花情跟着便是。”
她早有打算,花惜不会武功,而且,府中一切需要人打理,不是信不过福禄,只是有些女人家的东西,还是花惜去比较稳妥。
花惜不再多言,有花情跟着,她多少是放心的。
而至于去哪,主子的事情,做婢女的,本就不该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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