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8：无耻不要脸第一人（2 / 2）

苏青北住了手，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他二嫂的女人。他早上还见孙氏穿了她常穿的粗布衣，咋地一转身她就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我，我真是你二嫂！你，你等会！”

孙氏真被打怕了，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跑到厨房门口的蓄水缸舀了水，赶紧地把自己的脸给洗干净，省得再遭苏青北毒打。

苏青北那妇人洗完脸果然是孙氏的模样儿，脸色黑了黑，若不是真确认是孙氏本人，他真的好想再打她一顿。或许他刚才就不应该给她机会自辩，那样他就可以毫不顾忌地继续打她了！

“二舅母，你，你咋可以把我家搞成这样子！”

若若没想这人真的是孙氏，咬着唇沉着脸走进屋里，看着宛如台风过境的内屋气得全身都在抖。这个二舅母太过分了！她咋可以这么做呐！

“啥你家我家的，这里明明就是我自己家！我只是拿了点自己家的东西咋了？小丫头，我告诉你，现在乖乖收拾东西回老宅去住，要不然小心老娘剥了你的皮。”

孙氏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可想到昨儿郑氏明明说只要把若若赶出去，这房子就归二房所有。现在是苏小若死赖着不走，那就别怪她这个当舅母的不给情面。所以她哪能算偷东西！

“你胡说，你胡说，这里明明我家！我才不要到老宅去，我要在这里等我阿娘！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原本若若只是气急，可这会听到孙氏这么说，心里一难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两天阿娘不在，现在她连房子都要保不住了么？

要是阿娘回来看到房子被二舅母给霸占了，她一定会生她气的。越想，若若心里越不好受，一直憋在心里的害怕和委屈一下就全爆发了出来。

“二嫂，你别太过分！”

苏青北被气死了，他咋会有这样的二嫂呐。这脸皮厚得都比得上城墙了吧？做出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不承认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这里是她家！她咋那么有脸呐？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把这房子给我，可是咱娘亲口说的。你要不信，你回去问咱娘去。竟然还敢把我当成贼打！这是你做小叔子应该做的么？真是不孝至极！”

孙氏疼得直揉胳膊和肩膀，要是不苏青北是郑氏的宝贝疙瘩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这死小子下手咋这么狠呐，真是疼死她了！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把自己打扮得那么美。现在好了，弄得被莫名奇妙打了一顿，还被当成贼！

“你！若若不哭，一会咱找里正说理去，她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苏青北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想再去狠打孙氏一顿，可看着若若哭成了泪人儿他就心疼得不行，哪还有心情去教训孙氏。

反正他爷快回来，到时侯他看孙氏还如何去嚣张！这会就让她先得意，回头有她好受的。

“找啥找，我们自家的事儿难道非得闹到外面去让人看笑话么？这事是我让你二嫂做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

郑氏在家里纳着鞋，越想越不放心就赶了过来。没想孙氏这么笨，办个事还能办成这个鬼样。她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可这会她必须给她兜着，谁让她的宝贝儿子也掺和进来了呐。狠狠地瞪了孙氏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下个药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存心想气死她！

“阿娘！”

苏青北没想事情闹到最后却是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难过。这就是他的母亲么？明明阿姐是她亲闺女，可是这外人还没咋样呢，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的闺女难堪。

“若若，听话，现在就去给我收拾东西。一会就跟我回老宅住。这里要给你二舅母他们一家住。你要不听话，姥姥会生气的！”

郑氏本来想通过孙氏来达成她心愿的，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得自己来。反正做都做了，她就没必要顾忌太多。

那个刘氏想从她眼皮子底下领养若若，那是做梦！现在她就要若若搬回老宅去，她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根子！

“不！我不去！我就要住自己家里。”

若若摇头拒绝，哭着躲到了苏青北身后，她才不要跟着姥姥回老宅。阿娘说过姥姥就是狼外婆，她要是听从姥姥的话，会被吃掉的！

“阿娘！”

苏青北忙挡在若若面前不让郑氏靠近。他绝不能让他阿娘伤害若若，若若已经够可怜了，为啥他阿娘还要这样苦苦相逼呐。

“二儿媳妇，这小杂种交给你，她要是不乖乖收拾东西，就给我往死里打。我是她亲姥，打死了算我的！”

郑氏眯了眯眼，一把拉开苏青北回身就抱住他，让孙氏去抓若若。既然隐秘的法子弄不死这狗杂种，那她就当让孙氏失手把她打死好了。

“哎，婆婆，放心。我一定让这小贱蹄子乖乖听话。”

孙氏被苏青北打了顿这会正纠心呢，没想到郑氏不仅替她担了偷摸苏青媚家东西的事儿，这会竟然还愿意替她出头，让她好好教训若若。哈哈！苏青媚，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救你闺女！

自苏青媚三番五次跟孙氏不对付后，孙氏早就手痒地想出口恶气了。现在可是郑氏亲手把机会给她，她要是不抓住，她就不是孙珍娘！

冷笑一声，步步逼近可怜兮兮的若若，孙氏手里不知何时取了根竹篾子，激动得嗷叫出声，一把就抓住了想要逃出院外的若若。竹篾子照着若若的小屁股狠抽了一竹子。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一抽就抽出了条细细的青紫痕迹。

“啊，疼！疼！小舅舅救命！呜呜！”

若若躲孙氏的竹篾子，被抽得哭叫出声，可孙氏的竹篾子越抽越得劲，若若疼得直叫哭，她哭得越惨，孙氏打得越用力。

“叫啊，你倒是叫啊，你叫破喉咙这会也没人救得你！哈哈！”

孙氏将刚才苏青北加储在身上的痛全数还给了若若，亦将前段时间她所遇到的所有倒霉事儿全算在若若身上。她苏青媚不是能耐么？现在她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

“若若！放开我！放开我！阿娘，你不能这么做！若若还小，她还是孩子啊！她是外孙女啊！”

苏青北被若若哭得心都碎了，可是他年纪其实也不大，不过十五岁，哪里躲得过郑氏的有意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若若被孙氏抽得满身是伤。

“谁说她是我外孙女，我才没有这样的外孙女！这个小野种咋可能是我外孙女！？给我打！往死里打！”

郑氏原本看着孙氏打得疯狂，还些心惊肉跳地担心若若真被打死了。可一听苏青北说出‘外孙女’三个字时，她眼底就突地涌出一丝诡异的暗芒。

那暗芒复杂幽秘好似一把吞啜人心的鬼火，一下子把她那点害怕和担心给浇灭了。只要若若死了，那她心里的魔障才能算消了。

“啊呜呜！阿娘！啊啊呜呜！阿娘救我！小舅舅，小舅舅救命！阿娘！阿娘你在哪里！啊，疼！啊哇呜呜！”

夏天衣裳薄，苏青媚怕若若穿得太厚会得痱子，所以给她选的衣裳质料都很轻薄。孙氏下死手狠抽不过两三下若若的衣裳就被抽破了，还见了血。

若若疼得放声大哭，开始还知道躲，这会被抽得狠了，疼得只能缩着身子滚在地上躲抽打。小小的孩子被打得全身血迹斑斑。

“不！若若！二嫂，二嫂住手！住手啊！若若！阿娘，我求求你，我求你快让二嫂住手啊，你这样会打死她的。她才五岁！阿娘！”

苏青北在郑氏怀中死命挣扎，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时侯这么恨自己不够强大。要是他能有几个哥哥那么高大，那他就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若若被这么打，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苏青北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辱，哭哽着求自己的母亲不要这么狠。他好恨，好恨自己为啥这么没用！每一次说要保护阿姐，保护若若，可是每一次都失言。

“小北，她不是你外甥女，她不是！她不配！”

郑氏抿着唇，死死地抱着苏青北，就是不让他去救救若若。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别后悔！

“不！她是！她就是！阿娘，你好狠的心！你再拦着我，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母亲！你不配！”

苏青北狠狠地揣着拳头，一张脸因怨自己的无能变得狰狞而可怖。他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从没有一刻，他这么恨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毒妇所生！她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打，那他这个儿子会例外么？

“小北！”

郑氏失声大叫，身子一软，手上的劲一失，苏青北就逃出了郑氏的制肘。可因为心神创伤太大，竟没能一下推开全身虚软的郑。

孙氏打出了劲儿，根本不管这对母女在干啥。依旧边笑边可以劲地抽打着哭声渐小的若若。

“孙珍娘，你这恶毒心肠的毒妇还不给我住手！”

这时院门外突地传来一声怒喝。吓得正打得高兴的孙氏身子一抖，手上的竹篾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一直拦着苏青北不让他去救人的郑氏心头一紧，猛地望向院外，随后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若若！”

苏青北终于挣脱了郑氏，这时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是谁叫住了孙氏。奔到已经被打至昏迷的若若面前，苏青北失声痛哭。

——

此刻苏青媚坐着百里无双的马上刚到清源县。为了尽快赶回家，苏青媚央百里无双加快速度。但紧赶慢赶，也不过是比预算早了一个时辰。

从清源县到清源镇，再从清源镇回万俟将军祠，回到家肯定已经傍晚了。

“我们先找个地吃饭，等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一会你不是还要到县衙一趟么？到时我陪你一块去。”

马车里虽然有备点心，但总比不上吃主食的好。百里无双已经依着苏青媚的意思早一个时辰赶到清源县，这会他可不允许她不吃饭就走。

从回来这一路上苏青媚的眉头就没展开过，百里无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啥，问她，她也不说。从不会哄人的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咋办。

“我，我不想吃。”

苏青媚的眼皮从刚才就一直跳个不停，咋压也压不住。刚才在马车里浅眠了一小会，醒来后她这心里头总有些心神不宁，她总觉得要出事。

这心里挂着事，她就想得个安心早点回去。这会哪有心情吃饭？

“要不这样，你到衙门办啥事，我让容辉去给你办。我们先吃饭，我陪你等着。你要再这样，我可要反悔不放你走了！”

百里无双不喜欢看苏青媚眉头紧皱的样子。耐着性子劝着她一定要吃饭，甚至不惜再次威胁她。他是真的拿这样的苏青媚没有一点法子。

“无双，我真的吃不下。我现在心跳得厉害，总觉得发生了啥我不知道的事儿，你让我如何吃得下！我快三天没回去了，他们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否平安，他们担心极了。

尤其是若若，她还那么小，心思又敏感得很，我真怕她胡思乱思。无双要不我们不吃了，我们回去吧。你要是饿了，你就自己先吃，我自己搭个车回去就行了。

衙门那，我只是想找人给我写个证明，以免我在村里好不容易建议起来的信誉因这几日的事毁于一旦。可现在，现在我就是想早点回去，越快越好！”

苏青媚知道百里无双不过是关心她才这么吓唬她的。可这会她心慌意乱，根本没有半点胃口，她现在就一个心思那就是早点回家，早点见到若若。

百里无双还想再劝几句，张驰过来给他送了份密报。看过密报后，百里无双的脸色有些难看。

“媚娘，你先等会，我让人送你去衙门，然后让陌小柒亲自送你回万俟将军祠。我这会有些事要马上离开清源，这东西你收着，有啥困难的话就拿着它到清源最大的书院寻找他们的院长。”

百里无双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凤镯在苏青媚还没反应过来之迹直接扣在她的手腕上。

“你！”

苏青媚想拿下来却咋也拿不动，有些懊恼地瞪着他。这人咋老这样，总喜欢强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儿。这镯子外表看似普通，可细看就知是极贵重的物品，他咋随便给她呐。

“这里有三千两银票，不管你用不用，都是我给你的心意。要是你觉得亏欠，那就以后赚回来还我。这个镯子乃金玉所制，刀削剑砍火溶都伤不它的。要用的时侯只要出示一下，识它之人会尽全力帮你！”

百里无双含笑握着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将三千银票放到她手上。给了信物，若是银票给得太多，苏青媚会发飙的。这个镯子他昨晚就想给她的，托到今儿才给，不过就是想记住她收到镯子时的表情罢了。

“你，你一路顺风！”

苏青媚特别想说永不再见，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起身取了自个随身的包袱，由着容辉领她去衙门找陌小柒。

“公子！”

张驰皱着眉，咋也想不通他家公子为啥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苏青媚。这万一这个女人拿着它做一些出格的事可咋好？

“她不会乱用的。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即刻起程！”

白凤镯是当年纳兰*一直从想他身上拿到的东西，可惜即使纳兰*使尽手段，甚至不惜以身下嫁也没能得到。

百里无双走至窗前，看着苏青媚的身影没入人群，伸手入怀从贴身的胸口处取出一块用白缎包着的一小撮头发。这是昨晚他趁她睡着时从她身上剪下来的。

张驰领命很快就重新收拾好了东西，给容辉留下口信后就请百里无双上了马车。一行人来到清源县还不到几刻钟就走了。

对面酒楼的一扇窗户在百里无双等人离开后打开了，一身雪衣颜容如玉的男子凝眸看着百里无双的马车驶出清源县的城门口，唇边的笑极浅极淡却让人忍不住想摒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百里无双，回去跟宇文树学慢慢斗法吧，我相信你们会喜欢本公子给你们准备的大礼！”

雪衣公子关了窗，焚香调琴，琴音泠泠如珠玉回转，喧嚣之音顿时消融，只余漫漫琴音好似回春之雪，消浊一切世间污浊，只余人间至纯。

袅袅琴音飘出窗外，外头的人声忽地静了下来，叫卖的小贩，调笑叫骂的客商，匆匆行走的路人，全数呆呆地停驻倾听，时间好似在这一刻被定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