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触目惊心福禄宴(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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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ri初升,山野间雾气弥漫,朝露映she出七彩的颜se,入口一股湿润的气息,在这连年大旱天干物燥的时节顿时让人心神俱佳。

半山腰上六七名洛水帮的帮众在前面挥刀不住劈砍着荆棘枯草,趟出一条小路,四名帮众抬着两根小树干叉起来的木椅艰难的跟在后面,洛水帮副帮主余勇、另外仅剩的两名帮中好手及梁成周钱平在四周护卫jing戒,福王世子朱由菘却是坐在木椅里面鼾声如雷,余勇眼看着那四名轿夫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连忙招呼前面开路的属下跟四人交换下来,四人不待前面的人过来,忙不迭的卸下简易抬椅,纷纷呲牙咧嘴的揉搓着微微发肿的肩膀,福王世子朱由菘瞬间被颠的惊醒过来,睁开退去了少许血丝的双眼迷茫的看了眼四周,讶然说道“已经天亮了?你我走出来多远了?”

余勇赶紧应道:“回世子殿下,我等这一夜翻过了两个山头,算起来都应该走出来将近十五六里路了。”福王世子朱由菘再度讶然:“都已经走过两个山头了么?后面这个本王可一点没感觉到呢。”梁成周呵呵笑道:“还不是钱千总琢磨出的好主意,若不是他想办法做了这个抬椅,世子殿下这一路可要遭大罪了,我等可是将近子夜才上路的,能在短短的三四个时辰内就翻过了两座山峰,简直都是奇闻了。”那侍从张武笑道:“钱千户,你若是一出村子就想出这个办法,大家现在都能翻过这第三座山了。”钱平赫然道:“卑职只是在路上看着世子殿下行走太过艰难,才灵机一动想到这办法的,幸亏我等出村不远,才来得及派人赶回去取来椅子。”福王世子朱由菘欣赏的看了钱平一眼:“钱千户,你很不错!”

梁成周左右看了看道:“世子殿下,我等脚下这座山峰是这附近几座山峰里面最高的一座了,翻过山顶下去应该能进到前面那两座山里,应该能找到一处藏身之地的。”福王世子点了点头道:“大家走了一夜都累了吧,加把劲过去,到地方了大家好好歇歇!”众人应诺,四名洛水帮帮众上前抬起福王世子,继续向前跋涉。

说易行难,足足大半个时辰众人才攀上看似只有半里距离的山顶,一个个都是气喘吁吁,尤其那四名轿夫,身体更是微微发颤,连忙将福王放下,众人向下望去,各个喜形于se,下面不远处一座山神庙孤零零的矗立在半山坡上,一条羊肠小路蜿蜒的绕向山下,一直延伸进远处两座大山里面,众人一时间jing神大振,抬起福王世子如飞一般向着那山神庙奔去。

众人一路冲进山神庙内,这山神庙四面围墙至少倒了三面,到处残垣断瓦,殿堂的顶棚不翼而飞,山神雕像只剩半身还倾倒在一边,根本看不出塑的是哪位尊神,那墙壁众人更是不敢去碰,唯恐墙壁倒下将自己埋在里面,地面上隐隐透露出红褐之se,众人顾不得庙宇残破,一个个直接歪倒在地上,直接就呼呼大睡,那四个抬着福王世子的洛水帮帮众倒是不敢有一丝懈怠,轻轻将抬椅稳放地上,毕恭毕敬的听候福王世子吩咐,福王世子摆了摆手道:“你们更累,快去休息吧。”四人躬身退下,福王世子看向仍旧挺立在一旁的余勇梁成周钱平三人道:“你们也赶紧休息去吧,不用管本王!”

梁成周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这山神庙太过突兀,几里外一眼都能看到,下官在外面职守,世子殿下再歇息一下吧,你们两个也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下官会来叫醒大家,到时大家下山另找个地方再好好休息,”余勇道:“那好,余某倒真是有些困的很了。”钱平道:“卑职倒是不困,愿跟着梁将军一同在外面职守。”自从被梁成周带着逃离追兵,钱平只觉这梁成周为人侠义,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不用担心被梁成周出卖,甚至可以放心与之交往,只是一路上一直没有机会交往,虽然也是困乏得很,却又强自忍住,想趁机与梁成周攀谈攀谈,福王世子道:“本王也是不困,且先由梁参将在外面巡视,你陪着本王聊聊!”问过钱平姓名籍贯后,随口问道:“你是何人属下,家中有人任职吗?”

钱平脑中嗡的一声,他一个冒牌货,那清楚守御洛阳的各级将领,想要冒任某将下属,编都编不出一个来,虽然听人说起过什么王守备白通判什么什么知县的,总不能直接冒任是人家的亲信吧,连人家的名讳都说不上来,更不用说其有什么嗜好**,到时只能等着穿帮,至于冒充带兵前来解救洛阳的王绍禹王总兵的下属,那梁成周就是王总兵属下的一员参将,同僚之间大都认识的,至于家里人,人都只剩他一个了还用说吗,钱平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到福王世子朱由菘面前,福王世子朱由菘愕然道:“你这是干什么?”

钱平只觉双眼一涨,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滴落下来,倏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按住肩头,梁成周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隐情尽管对世子殿下直言,世子殿下宽厚,一定会为你做主!”福王世子朱由菘一头雾水,看了看钱平又看了看梁成周:“怎么回事?”

钱平呼了口气道:“世子殿下,请恕小的欺瞒之罪,小的并非领军千户,只是躲避仇人追杀之时碰巧遇到了洛阳溃兵,不得已捡了身官衣在身,却被误以为是军营千总,并非有意欺瞒!”以钱平那极佳的口才,不但将事由娓娓道来,更是说得抑扬顿挫,直听得二人眉宇轩动,福王世子不住指斥杨进忠无耻之尤,梁成周更是不住的为钱平叫屈,气恼恒山派不辨是非。

福王世子朱由菘叹了口气道:“那大同姜镶不过是一边镇总兵,仗着与代王交厚,就敢如此张狂?那什么恒山派只是倚仗着姜家的权势就敢在山西境内称霸,更是随意构陷他人吗?那代王与圣上疏远,避守在大同,竟敢私自结交边关将领?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我洛阳藩地刚刚被闯贼攻陷,父王至今生死不知,本王更是流离失所,定然为你主持公道!”

梁成周道:“福王千岁乃神宗显皇帝爱子,授天下第一藩,当今圣上更是亲厚,定然不肯见洛阳毁于贼手、世子殿下颠沛流离,必遣大军前来光复,到时福王千岁脱险,世子殿下回归洛阳,就能为你伸冤了。”福王世子朱由菘朗声道:“你且放心,只要本王尚在,就定然为你做主!”钱平全身伏地叩首道:“多谢世子殿下厚义,小的无以为报,定ri夜焚香为世子殿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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