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京鹏酒店的花雕酒(1 / 2)
1994年7月16日是星期六。
下午,夏天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竟不肯起来。心里想,这三个月真的太累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应了俗话说的“学多一样,饿多一顿”,自己做了不少超越自己职务的工作,累得整天腰酸背痛。这说明被领导重视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正想着,夏天新购的大哥大(手机)响了,夏天接过电话:“喂,你好!”
“老夏吗!我是庄宇。”电话那头的庄宇说:“我不是跟你说,晚上到杨董事长家的吗?”
“对呀,我没有忘记。”夏天回答说。
庄宇说:“现在改了。晚上不用去他家了。改为六点半钟,我们准时在京鹏大厦二楼等他。记住:六点半见。”
夏天说:“好的。”
放下电话,夏天在想:“今天晚上的两个主角,一个希望董事会在接到人民银行的稽核结论后,能够不予追究、放他一马。——这是庄总的目的。另一个则盼望着通过这顿饭局,弄到小铲岛项目的资金,那钱是越多越好,如果能叫金融服务社认购清水河的一栋房子,那更是最好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虽然没有成为金融服务社的法人代表,但也不枉了这块董事长的招牌。——这是杨或然的如意算盘。那么,我掺和在中间算什么呢?我是鸿门宴上的樊哙,要救主?或是杨或然想改成贷款,庄宇弄出我来档驾?抑或是庄宇出于好心,叫我多跟杨或然接触,加深了解?”
夏天觉得今天晚上只能做个‘酒陪’了,少说为佳,喝醉更好。
夏天依约在下午六点三十分赶到京鹏酒店二楼,发现杨或然和庄宇都到了,便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杨或然说:“没关系。你没有迟到,是我觉得星期六,呆在家里没事,三点多钟就出来要见庄总。不信,你问庄总。”
庄宇也说:“是的,杨董事长到我的办公室坐了一个来小时,现在也是刚到这里。”说完,叫夏天坐下。
夏天看了来的人员,更加坚定了先前的分析,来人是:杨或然和他的秘书伍梨园小姐,庄宇和他的司机钟梅昌,剩下就是夏天自己了,一共五人。
不一会,伍梨园表现出少有的热情,又是点菜,又问夏天要喝什么酒。夏天说:“看杨董事长喜欢喝什么酒,我就喝什么酒。”
杨或然说:“来两瓶花雕加饭酒,加热、加话梅,就可以了。”
于是,伍梨园叫来服务员要两瓶花雕,其他人则忙着点菜。
大概庄宇与杨或然在先前的见面中已经谈了工作,因此,在吃饭的场合就剩下吹牛、拉家常了。他们两人都谈到自己的女儿,说是如何长不大,如何要让家长操心,云云。
话说这京鹏酒店,建楼的时候大概与北京有点关系,他们服务的方式与香港经营方式有点不同。一般认为,它走的是大众路线:让普通市民消费得起,价格不是很贵;但是,服务的周到程度也没有港式那样的人性化。
庄宇这张台子等待了半个小时后,所点的菜终于陆续上台了。但是先前所点的花雕酒还没有送来。钟梅昌很主动地叫来一个服务小姐,说了一通。这服务小姐便应急似的的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从别处调过两瓶花雕送到台上。这样,大家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同时还谈点事,消磨着时间。
当人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伍梨园先前点的两瓶花雕又送到了。夏天对服务员说:“刚才叫人从别处拿来两瓶,这两瓶我们不要了。”
杨或然说:“留下,不就是两瓶花雕吗!五个人分,一人还没有半瓶呢!来,大家都喝一点。”
看官听说:这五人中,钟梅昌作为庄宇的司机是不能喝酒的,杨或然有目的在身,也不愿意多喝,伍梨园作为杨或然的秘书,在酒桌上用温柔的手段极尽配合杨或然之能事,拚命叫夏天多喝,而庄宇在平时可以喝一点,这回与杨或然在一起,担心喝了酒说错话,被杨或然抓住把柄,日后被他整,因此格外小心。而夏天则恰恰相反,开始的时候,他想用喝高了来掩盖自己的心态,在当时两瓶花雕的情况下,估计自己怎么喝也不会醉到哪里去。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增加两瓶。这样,一个晚上的酒等于是他一个人在喝,那就有点吃不消了。
恰恰是这个时候,伍梨园用她那看家本领,十分温柔地说:“不怕,夏经理,明天是星期天,没有什么事,喝吧!”
“真拿你没有办法。”夏天说着,又干了一杯。
不一会,夏天满脸涨得通红,马上想到上洗手间。钟梅昌十分醒目地跟进来,对夏天说:“夏经理,你尽量把它吐出来。”说完就在洗手间里,勤快地用两手帮着夏天按住头部,叫夏天自己的手伸进喉咙里,想把喝下去的花雕抠出来。也不知是夏天勤俭节约惯了,还是没有方法,两人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把肚中的花雕倒出来。
夏天摇摇头,对钟梅昌说:“抠不出算了。用冷水洗一下,也可能好受一点。”
近十二点钟,杨或然提出要走了,庄宇自己在酒店待着,叫钟梅昌开着庄宇的车,请三人一起上车,先送杨或然和伍梨园到杨或然在桂园路的家里,然后顺道把夏天送到笋岗村。钟梅昌送完三人回到酒店,接了庄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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