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萤火皓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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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山须弥台前,人头躜动,群情激昂。这日的比武,以血腥起始,终是一发而不可收。头日里无论是备选人还是挑战者,皆是有所收敛,尽量不使绝命的狠招,点到为止。到得今日,从头一阵的徒手见红,再到邵艳青和上官鹤的双双重创,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顿时挑起了这些刀头舔血的武林江湖人心中极力压抑的暴戾。战国法家韩非子曾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视国法纲常,江湖自有江湖道。这就是武林侠客,素为朝廷所不容的原因所在。

在“燕子门”陈玑和“南霸天”武枭又接连重伤挑战者之后,台下已是沸沸扬扬,却无人敢再上台挑战。这时,就有人将目光转向了慈悲为怀的愿齐禅师、素以扶危济困出名的“铁衣八老”和向来手不沾腥的萧蓝若。愿齐禅师以佛门无争为由婉拒,并声言退出武林盟主的争夺。

令人不曾想到的是,“铁衣门”出战的是“铁衣八老”中脾气最是暴躁的鲜宗旺。鲜宗旺出手即是“铁衣门”的盖世绝学“铁衣神功”,三拳两脚,就将挑战者打的呕血而逃。这位挑战者在江南也算是稍有薄名,武艺也无限地接近了一流之境,居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使观者皆是不由得倒吸口凉气。“铁衣门”自“铁衣老祖”和“铁衣二使”辞世之后,江湖中都以为“铁衣门”已是辉煌不再,如今看来,却是言之过早。鲜宗旺临下台时说的话更是令人气馁,在“铁衣八老”中,他的武功排名仅是倒数第二。

前有愿齐禅师的退出,后有鲜宗旺的发威,台下顿时寂然。虽然众所周知萧蓝若最是侠骨柔肠,君子坦荡。在江湖中有限的几次出手,也总是会给人留有余地。但是,萧蓝若的“四象般若功”和“萧氏擒拿手”那都是绝世的武学,偌大的名头。挑战他无疑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般比武,太也费事。燕某在此做个歹人,有谁还想挑战的,就来过某家这关,即使车轮战也是无妨。若是燕某侥幸不败,就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其余各位也是这样,直到无人再来挑战。”燕巢气定神闲地站在台上,声如洪钟。“燕大侠说的对,就是这般,来的倒也痛快!”台下有人高声附和。“如此一来。各位都旨在速战速决,出手必不留情,这样岂不是助长了杀伐之气吗?”有人质疑地说道。“既然是比武,伤亡那是在所难免,怕死不要出头就是了。”先前那人大声嘲讽道。

“老朽谢雨向燕大侠讨教!”正当燕巢傲然睥睨的当口。一个弯腰驼背、满头白发的老者慢悠悠地走出了人群。“啊!这不是‘阴叟’吗?”群雄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呵呵!这么多年没有出门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老朽,老朽在此先谢过了。”谢雨驻足,缓缓转身,向声音发起处微微作揖。

江南武林,相传有二个异人,一曰:阴叟。二曰:损老。这二位,从绰号上就能知道不是善类,而且成名的时候已经是很老了。据说,损老、阴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哥哥叫谢飞,弟弟叫谢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呱呱坠地的。阴叟、损老不仅仅是阴损过人,武功也尽走阴损的路子,极是阴险毒辣。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你阴魂不散。谢雨!你哥哥谢飞怎么没来?”燕巢淡淡地问道。“唉!当年拜燕大侠所赐,家兄至今卧床不起。不说生不如死,却也是苦熬度日。”谢雨慢慢地拾阶而上,满面的愁苦之色。“今天可不是你寻仇的日子,这里是选举武林盟主的地方,可容不得你在此撒野。”燕巢冷冷地道。“呵呵!是啊!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老朽不能争夺武林盟主啊!”谢雨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以为凭你的声名狼藉,也能入选武林盟主吗?”燕巢冷笑道。“嗯!这也许是老朽此生唯一的一次堂堂正正的出手了。燕大侠!请了!”谢雨干枯的面皮微微地抽搐了一下。燕巢闻言,身子蓦然向后倒飞而去,单足一点地,紧接着向左爆闪而去。“暴雨钉!”台下一片惊骇之声。“燕大侠这些年归隐山林,着实没有闲着啊!如此高明的轻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燕大侠半路出家,竟也能将轻功练至极致,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谢雨牵了牵面皮,显得甚是惋惜。

燕巢并不答话,倏然身子一拔,贴在山壁上,如壁虎般向上疾走。三柄闪动着幽蓝色光波的半寸小刃,贴着燕巢的脚底板,“叮!”的一声,呈品字形钉在石壁上。“燕大侠的‘壁虎游身功’是愈来愈精湛了。”谢雨淡淡地一笑。忽然,燕巢如同一只大鸟般,从石壁上飞了下来,却在空中蓦地凭空折了身子,身上的宽袍猛然间鼓胀起来。“噗噗!”连声,如击败革。燕巢回旋着落下地来,一身锦袍竟是千疮百孔。“蚀骨涎!”台下有人识得,惊呼声中,竟是充满了恐惧。

“谢雨!十八年前,你兄弟联手,纵横江南,声名鹊起,却不该毁我‘吴越三杰’。燕某当年出于江湖公义,出手惩治,虽伤了谢飞,却被你逃脱。这些年,你们两人销声匿迹,本想着你们是因此而痛改前非,却不想是卧薪尝胆,以期东山再起。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燕某当给你一个了断。”燕巢双手一分,将身上的锦袍一撕两分,甩手扔下须弥台,露出一身紫色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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