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高四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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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天低头沉默着走在校园砌着鹅卵石的羊肠小道上,任凭嬉笑打闹的学生们从他身边跑过,却没有一点留意。

他在想着按照大叔的说法,自己还有两个月就到了17岁,那时寒毒应该就可以驱逐干净了吧?时云天心头惴惴的做着打算。可大叔也曾经说过这种情况没有先例,万一到时候寒毒依旧是驱之不去呢?

大叔不过是一个成天自闭在实验室里做着无聊实验的中年大叔,听他说自己还是天府大学的一名教授,拥有着独立的授课自由和研究课题,可时云天却很少看到他出去,也从来不让自己去他在大学的课堂,更逞论是见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大学生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吹牛?

时云天并不知道在之前的教职工会议上,刘老头为了他已经与教务处长起了冲突,最后还是靠着孟校长的决定才摆平。但他本质上就不是一个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因此他此刻在很认真的思考,自己是否应该主动申请退学,以免在两个月后的期末考试上再给关心他的人带来失望。

或许如同徐志摩诗中所说,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不留下在此间存留过的一点痕迹,这才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吧?

时云天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秦雨荷已经嘟着一张小嘴,站在他的身旁。

“你…你怎么了?”时云天疑惑的问道。

“人家跟你打招呼,叫你一起放学,你却不理我。”秦雨荷垂手提着挎包,气嘟嘟的说道。

秦雨荷的同桌是一个梳着麻花辫、长着一对小虎牙的小女生,名叫向常娟。向常娟是一个典型的听话照做的好学生,她对于成绩优秀的学生有一种天生的好感,加之秦雨荷性格比较温顺,因此她早把秦雨荷归类为自己的死党一类。同样的,她也就看不惯成天老是打瞌睡、考试便交白卷的时云天了。虽然知道秦雨荷放学找时云天一起走,是因为两人回家的方向刚好一致的缘故。但她对于时云天,始终有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因此当看到秦雨荷主动打招呼时云天却没有理睬,反而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时,向常娟便忍不住讥讽了起来:“雨荷在你身后叫了你几声,你却不理不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考了年级第七!”

时云天愣了一下,以为向常娟对他发火只是因为没有听到两人给他打的招呼,因此也就不以为意了。当看向秦雨荷时,她那张白皙粉嫩的脸蛋上不受理睬的委屈神色一览无遗。

时云天心头一颤,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仅有的两块硬币,对着秦雨荷讨好的笑道:“对不起雨荷,我刚才想其他事去了,没有听到你们打招呼。要不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当是赔罪好了。”

时云天看着面前思索自己这个提议的秦雨荷,心情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是一种他之前在单独面对刘老头时都没有过的特殊感觉,来得突然而强烈。

只见秦雨荷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嘴角弯弯的勾起一道月牙儿,她轻快的一跳,拉着向常娟说道:“常娟,看在他诚心认错的份上,我们这次就饶过他好不好?不对不对,也不能完全就饶了他…要不这样好了,就罚他请我们一人吃一块冰淇淋。”

向常娟摇了摇头,对于秦雨荷的“变阵”有些无可奈何:“你去吃吧,我和你们回家又不是一个方向,我先走了。”

向常娟从时云天身边走过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气呼呼的说道:“时云天我警告你,你可要把雨荷安全的送回家,还有,如果你想追她的话,最好先把你的成绩提升起来!”

时云天正在仔细品味内心中出现的这种奇特感觉,听到向常娟没来由的那句话,就如同行窃未遂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心跳骤然加快,张开口茫然的应道:“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雨荷却先红着脸娇嗔道:“常娟你乱说什么呢!”

向常娟看了看一脸娇红的秦雨荷,又看了看正在原地忸捏不已的时云天,拍着脑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恼怒的说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先回家了!”

看着向常娟渐行渐离的背影,秦雨荷低下了头,踢着梧桐树下的小石子,缓缓朝前走了两步。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仍在发着愣的时云天,不知勇气从何而来,对着他问道:“时云天,你喜欢我吗?”

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生手一颤,车龙头离开他的双手带着车身向下坠落,与大地相触碰出了激烈的声音。更远点,几个正拿着书本装模作样在讨论试题、实际在偷看秦雨荷的男生目瞪口呆,而早已对这几个男生行为心怀不满的书本失去了向上托举的支撑,毫不犹疑的随着牛顿定律向着地面自由落体。

天上的白云划出一个静止符停止了流淌,结伴的飞鸟舒展开翅膀凝滞在空中,地上飞驰的汽车轮子不再转动,刹那间一切都归于黑夜离去前那一刻万籁的宁静,只听得见自己内心狂乱跳动的声音。

从未有人告诉过时云天,喜欢一个人该是怎样的感觉。他自小就与大叔仲元生活在一起,而大叔除了做实验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交给自己的也只是一些物理化学和天文方面的知识,从不会谈到为何一个男子见到女生会心乱狂跳,以及当一个女生问到自己是否喜欢她的时候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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