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他们去我们曾经约定的大溪地(1 / 2)
走出外公的房间,我的心稳稳地下沉,刚刚冒出细嫩小尖尖的情愫已被一只手无情狠狠掐断了,甚至连哀悼的心思都没有,内心的春水已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出发去法国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晴朗,我仿佛还能听见芷花在空气中绽放的声音,哔哔啵啵的,我拖着旅行箱靠在绘着浮世年华的门柱上,上面雕刻了弹着竖琴的欧路非司,他低垂着眼睑,手指勾在琴弦之上,无端地散发出悲伤的气息。
如果不是深爱,他也不会因为担心爱人的安危而忘记冥王的警告转过头去确认吧?“如果不能让尤利诗过早凋零的青春重获生命,那么,也把我归入亡灵的行列吧。”朦胧中,我仿若听到了竖琴声,以及他哀伤的吟唱声。
白色的探险者斩破薄雾,满载着阳光停在我面前,顾睿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脚踏一双白色的皮鞋,对我打了一个响指,便拎着我脚边的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我打开一个食盒,挑拣了一块牛肉火腿三明治递给他,没想到他竟径直伸了嘴过来,咬了一口。
“不至于懒到这种程度吧?”
“生生,我这是对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他不以为意地嚼了两口,吞咽下去,“毕竟一只手端着早饭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是一件比较冒险的事。”
“你一个开了快8年车子的人,水平不会这么差吧,我去年刚刚得的驾照好歹还能一只手开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收到了一张接一张罚单的原因。”说完,他瞟了一眼我的手,“再来一口,陈妈做的三明治就是好吃。”
“错,这是本公主一大清早起床就着月色做的。”我递过一杯咖啡,“你最爱的Espresso,对吧。”
“那真是荣幸,能得到皇家的待遇。”
“怎么样,我磨的咖啡?”
“还算是凑合吧,豆子放得多了一些。”
“挑剔。”喂完他早饭,我扭了扭身子,放低一点靠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身上,隔离了灼热的气息,触手的尽是一片温暖。
“对了,”我抽出一大张纸,上面罗列了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墨珊需要去血拼的东西,“先去机场把这一摞东西给买了吧,然后寄存在店里,我懒得在法国给珊珊去挑挑拣拣,浪费大好的晨光。”
“她最近赚大发了吗?”顾睿瞟了一眼纸。
“不过是一次性把一年的东西买了而已。”
“怎么还有男士的钱包?”
“真的假的?”我拿出来一条一条仔细地勾勒过去,“小妮子桃花开了也不和我汇报一声,不成,回来地好好拷问拷问她。”
该不会是上次相亲的对象吧?
坐在椅子上候机的时候,一个长着一张芭比一样可爱的脸的洋娃娃走过来,对着我甜甜地笑了一下,顿感受宠若惊,紧张地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从小我就垂涎能有一个芭比娃娃,打扮地花枝招展的,然后把她塞在泰迪的怀中,如今能见着一个真人版的,你说我怎能不激动?
“睿哥哥,原来真的是你啊。”芭比开心地跑到顾睿面前,带着一阵果香味儿。
“哦,衣衣,你也要出国吗?”
“对呀,我和男朋友去大溪地。”她转过身子指了指一个背影,嘟起粉嫩嫩的樱桃小口,“他太忙了,老是接不完的电话,谈不尽的生意,我好不容易磨着他一起出来玩,结果手机到现在都没有挂断过。”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好似被锤子击打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背影毫无防备地跃入眼帘,1。83米的高挑个子,着深蓝色的T—shirt,宽松的牛仔裤,踩着一双休闲跑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对勾号,他手里拎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知道那一定是新秀丽,他站在落地玻璃前,左手夹着一只手机,身边是行色匆匆的乘客,五彩缤纷的色泽从那一身深蓝色旁交错地穿杂,他好像连发型都未曾变过,根根发丝如钢针般树立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我去拉他过来。”芭比说完便跑开。
心脏突突地加速,有些胸闷。
“早上牛奶喝多了,我去一趟厕所。”没有听见顾睿的回答,我便踏着凌乱的步子逃也似地走开,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乱闯。
镜子中的女人神色慌张,眼神凌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将头缩进保护壳。
我随便选了一间走进去,翻下盖子,端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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