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那个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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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沉沉出了声:“璟经脉逆行,蛊毒发作,已经彻底入了心髓。”

他早知道,这般长久不发作,迟迟不变回八岁的样子,一旦蛊毒发作,那便是要了命一般,逆天而行,哪怕他再有妙手回春之术,都没有办法再留下慕容绝璟这一条命。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陆逸之此刻轻雅的身子微僵,背也有些直不起来。

就这般一直弯着腰,收拾桌上的东西。

夏诗昭一直在发抖,不死心的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逸之看她此刻整个人都在颤,实在是不忍心说下去,将眸子一别,却是忽然察觉到夏诗昭已经僵硬的身子一抖,这一瞬踉跄的换了个位置,叠到他面前来了。

含着泪看他,一双眸光闪跃的眸子都红肿了一般,成了一双红红的杏眼。

“陆太医……你告诉我。”

只要是慕容绝璟的消息,哪怕是再痛再绝望,她也要知道。

陆逸之此刻垂了眸,终于被夏诗昭打动。

看着她此时这种样子……怕是谁都不忍再拒绝,再沉默不语下去。

“璟……应当在最后这几个月,从今开始,都不能再变大了……只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意思就是……没救了,若是再不能解蛊,璟就没救了,活不下去了。”

夏诗昭踉跄跌了两步,面前撑着身后的架子,扶着自己,唇色已然变得苍白。

整个人不断颤抖:“不可能……不可能的……”没法子相信。

今夜见到绝璟,是这一生最后瞧见他那个样子了,干净澄澈的笑,深邃的眸眼里全然都是温柔。

仿佛他笑着与她说,让你看看我温柔的样子……还犹在耳畔边。

好像她与他轻声低语,还犹在耳畔边,她笑着问他,新婚之夜流鼻血是为何……他坏笑着大手蓦地落在了她的胸口之上,还有那突然将她拥进怀里的力道,抬手将她眸眼遮住的瞬间,低沉带笑,忍着痛,与她说别睁眼,别看他的瞬间……

每一幕都这般令她心口抽疼,每一下都疼得如此不像话。

就这样杵在原地,伤心难过得笑了出来。

为什么反倒在这种时候,却是哭笑不得,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口一口沉沉的抽着气,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那绝璟……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七岁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瑟瑟发抖,只怕听到更可怕的答案,让她整个人都绝望起来。

“王妃,璟……会这样一直下去,余下的几个月,每个月都会一直不断的倒缩回去,如今是八岁变七岁,体内的蛊虫渐渐消亡的时候,会再逐渐变成六岁、五岁,直至变成三岁、两岁,到了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怕是璟……已经成了那襁褓中的婴童。”所谓的蛊命相连,蛊在人在,蛊亡人亡,便就是这种意思。

否则怎会说逆蛊可怕,巫祖又如何以此洋洋自得?

怕这便是巫祖这一生最得意之作之一,汇聚世上最毒的毒药,才制成了这一场饕餮盛宴。

吞噬的是生命与年岁,丧尽所有美好,最后绝望而亡。

“若真是到了那时,怕璟只能每日由你抱着,知道你,认得你,却是连话都不能和你说了。”所谓的……只剩下了意识与最初美好的记忆,却是不能再与她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亦是不能再呵护她半分。

最残忍之处……便是这样。

可是没有办法……从今日起,慕容绝璟再也回不到那风华的时候了。

除非解蛊,否则便只能一直如今这种样子,还不断的变化,直到到了最后,那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奄奄一息的死去。

“咚——”

满室只听到钵盆坠地的声音,清脆一声响。

夏诗昭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连将身后的架子整个撞倒了都不知道。

就这般苍白着脸怔怔望着陆逸之。

“陆太医……”

陆逸之看着她此刻苍白无血色的样子,无能为力失落痛苦的垂了垂眸,似乎整个人也掠出了令人觉得可怕的神采,就这般握紧了拳头。

这一瞬什么都不再说,收起了药箱:“司侍卫。”

满室只有这低低的哭声,已经分辨不出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只觉得满室都是绝望的抽噎声。

一下又一下,好似肺腑都要哭裂了,一颗心都要哭碎了。

陆逸之彻底将司鹄带了出去,只剩下夏诗昭一个人缓缓靠在斜倒的架子上,再慢慢的滑坐了下去。

轰然一声巨响,又是整个跌斜的架子彻底沉砸下去的声音,一如她此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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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二万一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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