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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如婉、如信都是在屋外伺候的,这屋里的婢女就只有如画一人,如画这下心里有点难为了。
大小姐这是嫡长女,身份比身为妾郎的怜相公可高上不少。不过这这怜相公被夫人惯了十来年,这府里除了夫人,他谁都没看在眼里,胡搅蛮缠的也不止这一次。夫人喜欢他,每次都偏帮着他,越发助长了他的气焰。
可这如今也太不知轻重了,大小姐才回府,屁股还没坐热呢,他这就急不可耐的踢门辱骂。
这位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的主子,受不受得住这一番恶气。
两个人要真闹上了,传到夫人耳朵里,首先责罚的就是她们这些下人。
按理说她是大小姐的贴身女婢理应是帮着大小姐的,可这大小姐看着软弱木讷实在不像是牢靠的主子,而怜相公又是个蛮不讲理锱铢必较的小心眼,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是此刻得罪了他,以后恐怕要处处穿小鞋。
如画眼里的闪烁和犹豫,苏二丫尽收眼底。她起身一挥手说到:“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关上。庶父恐怕有些教诲要对我说。”
如画如蒙大赦,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怜相公以为苏二丫这是被他震慑住了,选择避其锋芒主动服软。脸上立刻露出“算你识相”的得意神色。
“小野种?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从苏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烂肉。”
苏二丫似笑非笑的冷着脸,眼眸里闪烁的黑暗深得如同一眼望不穿的深井,刚刚看上去还很没骨气的软弱女子,在一瞬间仿佛被恶魔附身,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
怜相公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她说什么……
“不过我这块烂肉可是金贵无比的苏家嫡长女,与你不同。你这块肉已经年老色衰,不经用了!”苏二丫伸出手指,指了指怜相公的胯-下,嘲笑似得嗤笑一声。
怜相公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老”,如今被苏二丫用如此下流的语气耻笑,他气的肺都快炸了。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扇。
苏二丫也没躲,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上顿时红肿充血,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怜相公见苏二丫不还手,又想扇右脸。这一回苏二丫可没那么好说话了,两手快很准的掐住他的关节处,像是掐着蛇的七寸,卡的怜相公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我收下了,总有一天你会恨不得扇自己百八十下,然后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你!”
怜相公已经吓得牙根发软了。他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只是跋扈,并不是真的狠角色,别说和心中强压着复仇怒火的苏二丫比了,就是连洛承欢,宋瑾言这样的角色都远远不如。
“你你……”
苏二丫见他怵的发抖,心情大好,贴近怜相公的耳朵小声的说到:“我是叶昭的女儿,我是来讨债的……”
怜相公一听到“叶昭”两个字,顿时如见了鬼似得惊叫了一声。
但很快他的声音从诧异的尖叫变成了痛苦的长嚎。苏二丫拽着怜相公的手腕一扭一拽,用一招很早以前在电视上学的防狼术,把他的手腕拽脱臼了。
接着又是一串叮铃哐当的乱响,像是桌上的瓷器摆设都一气儿的被推倒了,碎了个满地。
守在门口的如画如信听见屋里的乱作一团的声响,立刻变了脸色冲了进来。怜相公的贴身小厮阿岱也慌忙的跟了进来。怜相公本来是想避开苏夫人,给苏二丫一个下马威,跟着的小厮太多了,未免招摇,于是只带了阿岱一个。
怜相公手腕明显扭曲脱臼,脸上疼的五官都快要移位儿了,不停的抽气,目光狠毒的盯着大小姐,就像是一条怨恨的毒蛇。而大小姐看上去也惨兮兮的,右脸肿的很高,像是红馒头似得,被打的栽倒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盏香炉漆盒都打翻在地。
如画当场愣住,真没想到怜相公居然下如此狠手,扇大小姐的脸把自己的手腕都扇脱臼了?就在如画晃神的瞬间,如信一把推开怜相公扑到苏二丫面前,声泪俱下的去扶苏二丫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我的手手手……”怜相公疼的冷汗直流。
怜相公的小厮忙搀扶着怜相公,瞧着自家主子扭曲的手,惨兮兮样子,顿时哭天喊地的像是死了爹一样。
如信怒喝一声:“哭什么哭,骂人闪了舌头,打人闪了手,这会还闹的了不得了,难道还能怨我们家小姐被你们打的太重了,打疼了你们的手不成!”
苏二丫靠在如信身上,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冷冷的说到:“庶父为何对我恨之入骨,张口闭口叫我野种,莫非在庶父心中,容不得母亲有子嗣?”
怜相公被苏二丫噎住话,怒的直瞪眼。
这些年苏夫人新纳的通房小厮和妾郎都无所出,苏夫人早就怀疑到他身上了,若不是念在早些年那些情分,恐怕他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容不得苏夫人有子嗣”这话要是传到苏夫人耳朵里,他就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如画也意识到自己被如信抢了表忠心的机会,再不抓紧点,大小姐恐怕就要对她有芥蒂了。立刻殷勤的扶住苏二丫的左边,也不管怜相公的手怎么样了,就当没看见他似得,紧张的抱怨起来:“夫人还专门交代过,晚上要去给老祖宗请安的,这脸被打成这样,一会可怎么去啊。”
这是故意抬出苏夫人和老祖宗来给自家小姐撑腰。
如画如信一左一右的站在苏二丫身边,两个人都护犊子似得帮着苏二丫,倒省了苏二丫好些力气。苏二丫总算明白为什么大户人家都喜欢奴婢成群,有人为虎作伥的帮衬着,果然欺负起人来很带劲。
“庶父还不走吗?莫非是看我脸上的‘胭脂’不够均匀,想给我右脸也再打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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