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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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是鹿森少有的放松。

他又可以眯着眼看清晨透过窗帘缝隙中的那一线太阳,溶解了冰雪的消融和他的朦胧睡意。

他在男生中算是细心的一个人,许放远对他的态度起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关心了不少。鹿森一面偷偷的窃喜,一面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要求太多。对他而言的爱情观,仅仅只是一种付出罢了。

单方面的付出,那个人可以接受,他就觉得没有白费,很满足了。

说起来鹿森其实不觉得自己是个太容易满足的人,这种情况只针对许放远。假如旁人也在他身上体验到了这种感觉,多半是因为他对别的事情秉持的态度是全无所谓,看起来格外清高罢了。

连许放远都喜欢说他不接地气。鹿森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仔仔细细想着,他觉得自己挺接地气的,虽然可能脸蛋儿稍微上天了点。

有和所有人一样的七情六欲,而且似乎来得更汹涌澎湃一些。

滚滚红尘难脱身。

鹿森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忽然发现,它们已经长过了肩膀,又陪着他见证了这一年爱情的春冬。

许放远已经找到了工作,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安静而全无波澜,即使鹿炎的阴霾仍然藏在生活里不知名的某个角落,他们也知道终有一天会爆发,不过并不阻碍他们现在有一天是一天的愉快。

鹿森转头看到许放远在桌上给他倒的水还有留下的字条,又有一种非常充实的满足感。

“老婆起床记得喝水,我上班来不及了你自己下楼去买饭,一定要吃。爱你么么哒。”

鹿森没有犹豫的就拿起杯子把水喝下去,算算时间其实他大概也清楚里面掺了什么东西,但是许放远不提,他也就不说。

他知道许放远不会对他不好,鹿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笃定。明明以前也觉得鹿炎永远不会对自己不好,现在仿佛现实直接抽到脸上的巴掌,而且不仅疼,还化了脓,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天继而开始,不用去上课的鹿森慢慢也觉得有一些无聊。他开始认认真真的收拾房间,把家务做了,又准备去超市买菜,许放远说了会回来吃饭。

哎呀,以前他中午很少需要做饭,这样子一看时间还有些紧张。

鹿森翻了半天才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口罩,幸好还没落上什么灰。许放远经常说他太引人注意,要把脸藏起来才好。他听得出多半是玩笑,但是又不敢确定真的仅仅只是玩笑,所以还是照做就好。

鹿森把口罩戴上,稍稍整理了一下出了门。

昨夜下了雪,现在路面还没开始解冻,有点滑。鹿森小心翼翼的找着没有被冻上的干净地方,蹦蹦跳跳样子的像个小孩子。

他在心里偷偷抱怨,要是阿远在就好了,会背着他走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鹿森又想起来那些离他远去的冬日——

他的童年说的上无忧无虑,因为鹿森从来没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同一个人纠缠,不论是哪一种情感,只要不去放纵,自然不会难过。

他和许放远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正陷入无比疯狂的热恋,鹿森觉得那个时候他每天的力气就好像用也用不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热情,满是寒冷的冬天也烧的整个人都在沸腾。

那时候他对鹿炎还极为信任且依赖,如果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应该第一时间就会告诉他。

可惜许放远是个男孩,他成为了一个同性恋。

那时候不敢去告诉鹿炎,比起害怕,其实更怕他伤心才对。或者说,他唯一的哥哥,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怪物,对于十五岁时的鹿森来说,也真的是一件想到就会非常非常难过的事了。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想想以后也许还会更加恶化。

只不过鹿森想着,那是鹿炎逼他的。

他从来也不想和鹿炎为敌,即使他并没有抗拒的资本。或许在鹿炎眼里,他们都不配成为对手。

天不遂人愿。

鹿森裹着棉服,他的手臂此刻几乎毫无触感,但那并不是此刻的感觉可以解释的清的。鹿森至今说不了恨,但也注定无法去毫无芥蒂的原谅。

他抬头看看天空,纯净无比,和他过去所看到的任何一处都没有差别,但又真的是全然不同的光景。

许放远跟老板道了别,正在赶赴下一个工作点。

他现在打了四份工,比以前的工作量几乎多了一倍,还得挤出个中午饭的时间陪鹿森待一会。累不说了,关键是这地方太偏太小,他又没啥学历,工资实在是低。

别说鹿森现在有个这么让人着急上火的瘾,就是平日里好好的,能让他俩稍微舒服点过日子都难。他和鹿森都不是特别会省钱的人,许放远也舍不得让鹿森为了点家长里短的几分几厘去在外面斤斤计较。

唉,还是怪他自己没本事。许放远暗暗叹气,脚下的步伐不仅又加快了一些。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是相聚几条街的咖啡馆,老板据说是一个小暴发户的女儿,许放远就见过她两次,来着辆粉红色的小跑车,有点微胖。倒是同事都还挺友好,特别是店长。是个十分清秀的男孩,据说家境不好所以出来打工减轻点负担,大概是年纪不大的缘故,比起其他工作的上司,要和蔼的多。

有好一些八卦,都是咖啡馆里另一个做服务生的女孩子告诉许放远的。许放远似乎有个特异功能,每到一个地方都很快能和当地人融为一体,特别是女孩子,说来就来,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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