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金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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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李鸾醒来的时候,屋外刚巧骤雨初歇。

自己躺在温暖闺床之上,绸褥丝衾,绫罗锦缎,抬眼望了又望,雕梁画栋,珠帘烨烨,确实又是自己的房间。

若不是后颈的难以忽略隐痛,她当真是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梦里,她被阿胡儿劫持回了匈奴,又被关进了那暗无天日的毡帐之中。

她吃力地坐起身来,却见霍去病正端坐在窗前的圆桌之上优哉游哉地吃着小璞做的桂花糯米糕,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见她坐起身来狐疑地望着自己,嘴角不由一撇笑道:“姐姐终于醒了。”

李鸾看他的样子甚是云淡风轻,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只觉得后颈之处甚是胀痛。

果不是梦。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着一身素白的内儒,外裙也不知是谁给她换下的,不禁又抬手抚了抚后脑勺,着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睡了多久……”她抬起头来,透过珠帘望着帘外的霍去病。

“快两个时辰了。”霍去病又塞了一块桂花糯米糕到口中,声音依旧是那样百无聊赖:“姐姐睡的也太久了,我都饿了,正要走呢。”

李鸾微怔,倒是有些分不清现下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只随便应了一句:“你不是正在吃吗?”

“这些东西哪能吃得饱,我要吃肉。”霍去病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上前来撩开珠帘,凑到李鸾的身旁。

方才隔着珠帘没有看清,他这一走进来,李鸾才看到他原本白皙如玉的脸上,四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嘴角也有一些的浮肿。

李鸾一怔,赶忙将他一把拉过来,轻轻地捧起他稚嫩的面庞,急切地问道:“你这是真么了?是在哪里摔的?”

“还真是什么都忘得干净……”霍去病轻笑一声,掰开李鸾的手,侧过头去避开了李鸾焦急的视线,只轻声问了一句:“你呢?脖子后面可还痛吗?”

“嗯……”李鸾点点头,忽然察觉了什么。

原来当真不是梦境,自己确实是在南郭雁塔的山丘上遇见了阿胡儿,他打晕了自己想将自己强行带走,至于后面的事情,她确实是什么都记得不得。可霍去病这一脸的伤痕是谁留下的,李鸾自然是想得到。

李鸾赶忙抬手去扯霍去病的衣衫,想要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

她把他当做小弟弟,倒是丝毫也没想到要避讳,可霍去病却被她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手忙脚乱惊得面目通红了起来,赶忙闪避着站起身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霍去病慌得手足无措,方才狭路相逢殊死一搏间,他也未曾这样慌乱过。

可当她白玉一般的手指刚触碰到他的衣领,他的心竟骤然狂跳了起来,一股热气上涌,从脚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

李鸾被他夸张的反抗弄得有些哑然,盯着他脸上少有的讳莫如深的神色与通红充血的耳根,倒觉得有些好笑了:“我能干什么?小屁孩儿。”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如此无礼吗?”霍去病不敢看她,冷应一声。

“好像是你先闯入我的闺阁……”

“你……我回家去了!”霍去病半晌也想不到如何辩驳,只冷冷丢下一句,便挑帘羞愤而去。

他刚出去没多久,小璞便捧着一盆热水进来,见面李鸾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又回头望了望霍去病消失的方向,狐疑地问了一句:“霍少爷是怎么了?那样大的气性?”

“他难道不是一直那样的气性?”李鸾笑道。

小璞拧了一把热巾帕,于升腾的雾气中笑道:“可从未见过他对姑娘置气过。”

说罢,小璞挑帘进来,扯松开李鸾的衣襟,用热帕贴在李鸾的后颈上:“大夫嘱咐,要多敷一阵。”

见李鸾闷声不言,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小璞不禁问她:“姑娘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去病是怎么把我拖回来的?”李鸾依旧对于山上的遇袭耿耿于怀。

去病虽然敏捷,可年岁终究是太小了些,阿胡儿那样的匈奴猛士,他又是如何从他手中夺回昏迷的自己,又一路把他带回来的呢。

“您在想什么呢?”小璞在身边忽然笑了一声:“是将军把您抱回来的。”

李鸾的心上骤然一怔,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忙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小璞:“你说是谁?”

“除了咱们将军还有谁?”小璞见她半晌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咱们将军,卫将军!”

“卫青?!”李鸾怔怔地问道:“他……他回来了?”

小璞点了点头。

李鸾瞬间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蹬上履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小璞一把抓过罗裙来,可见那人只穿着内儒“衣服!姑娘!衣服……”

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昏暗的柴房中,遍体鳞伤的阿胡儿被铁链束缚了手脚,一动也不能动地捆在木架上。

“卫将军,我看此人嘴硬得很,还是带回军中,专门命人审问比较妥帖。”身边的汉军将士向站在暗影的中的那人请示道。

那人沉默蛰伏于阴影,许久才轻声应了一句:“也好。”

阿胡儿抬头望了望那暗中人的轮廓,不禁想起今日晌午在南郭雁塔后的山道之上的狭路相逢。

那剑眉星目的少年虽然英勇,但年纪也着实是太小了,身量都还未长足,自然是不可能与他相比。

他原不想留下活口,可正要出手之时,一只羽箭擦着头皮而过,若不是他反应得快,早就被射穿了头颅。

他回首之际,只见一人一马迎面而来。

他自诩在漠北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伊稚斜也出过无数次极其凶险的任务,可他确确实实是败在了这个汉人男子的手上。

他下马如飞,身形如风,目光如炬。只是徒手相搏,以一敌一,他已是无从招架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汉人就这样轻易地了解,望着他身后驰来的兵马,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根本不看他,将昏倒在地的李鸾一把抱起来,飞身上马。

他望着怀中的李鸾,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视之物,方才杀意凛凛的眼睛瞬间全然化为了一汪柔情。

须臾,他才若有似无地轻应了一句:“我是她的夫君,你想带我夫人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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