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八章 再见西玉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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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少言眼睛瞪大了:“你还是要发癫俺!这跳跃的也太大了吧!成亲是这样儿戏的吗?你必须带笑笑回西玉州见姑姑姑父,再请三媒六证,哪能这么草率。”

孟雨捏捏笑笑的脸蛋:“我和笑笑订过亲了,我不想带个新娘给父母,我要直接带我俩的孩子回西玉州。”

应少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和孟雨的作风实在是不同。但一时又羡慕起孟雨,再想到自己和小雪的情景,尤其八个月的孩子说没有就没有了,他自己也很接受不了,心里一时很怆然。

孟雨走到应少言面前:“表哥,我既然回来了,沿途几大派也都联络过了,国朝的事情你如今也驾轻就熟,我想皇上目前没有能力再翻腾,那个王言载也可以让他多活两天。”

应少言一时没有听懂:“孟雨,你是想和我说什么?”

孟雨不由扑地笑了:“我竟然这样罗嗦了,可见是老了。我是说现在形势没有那么严峻了,我带笑笑回西玉州,希望表哥也能一起去。难道你不想解决和小雪的事情吗,还是你在京城喜新厌旧了?”

应少言一时有些不自然,他随即说:“你活着回来了,小雪会很高兴。但是当初你失踪了,小雪很难过,又没有了孩子,她确实很痛苦也很痛恨我。我当时答应她去大漠找你,可是却就了皇上封的官职,她心里又伤心又看不起我,这两年京城形势仍然凶险,我始终不能离开,给她写了好多封信,却只是等回‘等你的休书’几个字,就再也没有回过一封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孟雨道:“从前是你不能离开京城,如今可以了,为什么不去挽回呢?除非你不爱小雪了。”

应少言突然低了头:“爱是爱。可相爱的人,有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

孟雨生气了:“你烦不烦呀,快说回不回去?”

应少言忙道:“回!回!”

笑笑给应少言又配好了足够路上吃的药,孟雨才知道表哥不仅武功全失,身体也差到要靠药撑着了。一时他心里也很难过,表哥的内力确实在自己体内了,可他自己却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而小雪还不原谅他。真不知这两年表哥是怎么熬过来的,还要在朝中和那些阴险毒辣的人明争暗斗,保护自己的父亲。

经过几天的紧张准备,孟雨真的和笑笑在京城成亲了。新房是应少言一手操办,华丽又温馨。卧虎帮来了不少人,都是江湖兄弟一时猜拳行令好不热闹。孟雨懒得理官府的人,卫长天也和卧虎帮兄弟一起算成江湖豪杰。此外只偷偷请了萧正毅和赵义明,当着众人的面,两位大人很说了些好听的祝福话。等到私下里,萧正毅训孟雨道:“本来千载难逢的好事,你个胆子荒了的家伙,竟然不告知父母自行操办,实在是欠揍。”赵义明也啧了下嘴:“我和萧大人也只是吃你顿饭而已,赶紧回西玉州,你爹必定要再给你办一个的。”他顿了一下又说:“当心你爹收拾你!那个我和萧大人就管不了了。”

孟雨挠挠脑袋,原来成亲真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是父母在成亲的么?不过当他走进红光掩映,幔帐低垂的洞房里,掀开新娘的盖头,看到笑笑明艳的大眼睛和迷人的酒窝,立刻心神摇曳了。他在笑笑面前从来没有心跳如此剧烈过,勉强按捺住狂跳的心,他凝视着笑笑,轻轻抚着她吹弹得破的脸颊:“笑笑,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我答应过你的,没有忘,我要让你成为京城最美的新娘。”

笑笑笑了,她一笑真的很迷人。孟雨搂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肢,突然手一抄将她抱起来。笑笑没有提防,哎呀一声,孟雨还把她在空中掂了掂,笑笑吓得赶紧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脸对脸离得很近。笑笑脸红红的,孟雨却也哎了一声,亲了她脸蛋一下说道:“哎呀你可够沉的!”笑笑噗了一声:“人家在长个子嘛。”

孟雨也笑喷了,笑笑真的是个高个子姑娘,和他一样高了,抱着真有点费劲儿。他一时站立不住,两个人裹在一起扑地倒在那专为洞房而设的大床上。红色的绣着金色鸳鸯的被褥,红色的幔帐,红色的新娘衣裙和新郎的袍服,一切都是红色的。无论如何,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洞房,温馨而令人陶醉,他很近地盯着她水秀的眼睛,一时百感交集。孟雨对她的情感,也在此时真正爆发了。

几日之后,孟雨在京城置办了很多京城特产,就准备带着笑笑上路了。

孟雨和笑笑上了马,才知道应少言马也不能骑,只能坐马车了,离开京城两天也没走出多远。应少言道:“你们两个头前快些走吧,姑姑和姑夫不知道心里急成什么样了,我自己慢慢走就好。”

孟雨看他有仆人照顾,自己也是归心似箭,于是带着笑笑,纵马赶往西玉州。

应少言在后面慢慢走,心里既羡慕孟雨和笑笑,又十分难过。他不知不觉就落后了孟雨和笑笑好多天。他的仆人成信道:“大人,您这一路上太辛苦了,就要见到少夫人了,您得好好吃药,不然这么没精神的,怎么好让少夫人回心转意呢?”

应少言看着马车外面缓缓向后退的刚长出绿叶的大树,像是回答成信,又像是自言自语:“是我自己的错,让她伤了心。就算我仍然有武功,仍然像从前一样健康,恐怕她也不会原谅我呢。”

和应少言分了手,孟雨带着笑笑打马朝西玉州飞奔。就像以前他们之间总是各种不顺利一样,现在久别重逢,孟雨却怎么看笑笑怎么可爱,他一定要最快地飞奔回家。让爹和娘看到自己活着,而且还带回来笑笑这个大美人儿媳。

和义庄旁边真的矗立了一座宏伟的寺院,孟雨一时都不敢认了。他两年没来,这座寺院就有如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寺院香火繁胜,然而再顺着寺院往东走,拐到山坳里,有一座和普通农家小院没有什么区别的院子。竹篱笆旁种着几棵大树,柴门开着,几只鸡咕咕地在院儿里院儿外悠闲地散步。

奔到院外,孟雨跳下马,笑笑也下了马,孟雨奔进院子,他一下愣住了。那个曾权倾天下,铁腕执掌国朝江山的父亲,布衣布裤,脚上的鞋还破了窟窿,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缺了一条腿用砖垫着的小木桌旁,端着个小酒杯在喝酒,旁边是一个豁了口的粗瓷酒坛,木桌上摆的下酒菜却只是一碟腌萝卜干。他慢慢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在院里散步的两只鸡。他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是,他很穷,他很闲。

此外,还好像一脸看破红尘的样子。

孟雨没有马上走进去,他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孟雨的失踪,父亲丢掉了掌了半生的国朝大权,散尽家财给自己祈福。眼下,就在这破落的小院儿里喝着劣酒,吃着简陋的小菜。他是有多伤心多失望才会这样。

孟雨一时泪水盈满了眼眶,却不想孟雪端着托盘从屋里出来:“爹爹,不要老喝酒了,喝点茶,吃点东西吧。”她从托盘里拿出一杯茶放在小桌上,又拿起一盘饼也放在桌上。等她抬起身,却像是僵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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