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迟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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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之下,公子揽酒辄去,不知行了多少步,他方才觉得懊悔,此事能助他之人除林昭绝无二,素来的倔意叫他难低头,噪杂人声下,难得收却了他平日玩世不恭之态。

三日内,苏州城乍出大事,顷刻间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沉香端药压门而入,未见小姐好生卧床,辄不由眉眼亲蹙,一叹道:“小姐还莫要痞,您旧疾复发之事已宣撒开去,若是叫人知晓了您尚能伸腿蹬脚的,不白毁了柳大夫一世盛名。”

佳人而只当未闻,敛笔凝其尖,倏尔嗤笑:“我可应诺了予他四坛好酒!”话未了,她伸手俏比四,辗眼续言道:“怎能叫他轻易拿了去!”一想柳泽今日于家中捣药的模样,佳人不住大笑。

沉香又是一叹,“柳大夫好生的命苦。”却又瞧她一敛眸,锐声道:“小姐,汤药已煎好,还请您快些喝去,也好抑病而后算计。”

李惟湘自然不理,只顾抽一张宣纸,挥墨而落,笔起却不知该写何,直至沉香再呼三声,她这才回神,一阵苦笑,“抑病?何来的抑病?不经时辄毁了。”

沉香却恍若未闻,送药碗上前,“小姐可要爱惜身子,这一院的可还仆奴指望您享福。”言罢,已然拨去那人手中攥笔。

“得得得,听你的,我这主子一日做得比一日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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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阁,李惟怜细闻黄鹂说道,兀然轻笑:“我这娇妹妹可又发病了,不知其况如何?竟闹成这番模样,真真叫人妒忌。”

“可不是?还生生拖得人柳大夫医名!”黄鹂这般轻描淡写已然道出事态之严重,辗眼辄瞧李惟怜眸横,“老爷那厢可有动静?”

“老爷已然派人出门且寻神医,道说是同三小姐冷战在先,并未瞧上一眼。”

李惟怜面不改色,捏茶盏的翠手,可偏生露青筋以示,却闻她喃喃道:“还真将人儿往心尖儿上宠。”

黄鹂忙谄笑:“小姐莫要气,为她气坏身子总归不值,且闻奴婢道来。”

李惟怜偏头,瞧她绕有介事一笑,便只其心计上头,辄端茶轻浮,“说来听听。”

“小姐别忘了,这即为三小姐风光之时,亦是您出头之日……”

闻她道说云云,李惟怜蹙眉道:“你说母亲夺了她一枚人参?”

黄鹂垂头道是。

“李惟湘此时未出手讨要,怕是未经闻此事,想来那送货小厮不过暗送秋波。”李惟怜忽而明了,一击掌,“恰此时父亲同她不冷不热,家中上下自是不过分牵扯,若独我一人多承照她几分,饶是能搏个贤惠名声。”

李惟怜一时兴致上头,幸是屋内人已遣去,即当同黄鹂津津论道,拿捏一手好棋,只待那东风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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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醉仙楼一别,公子至今未尝露面于他,林昭纵是内疚万分,亦不知如何是好,只怨那日口快三分。

李家探子已来报,李惟湘不时辄要会见鄢梓阳,二人对峙之时,便是公子暴露之刻,林昭心生万分无奈,却亦是怕这迟上一分,接信至此,点步而出,恰为夜深人静,亦是出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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