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任君蹂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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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电闪雷鸣,天劫落下之处,一道耀眼的紫光掠过。

待到紫光掠近,才让人看清原来是一御剑而来的老者,此人生得极为面善,一身精绣着美丽紫藤萝的紫色道袍飘然出尘,气质颇具仙风道骨之味。

此人可不就是被沐风称作师傅的那老者么。

紫袍老者见那雷势凶猛,也并未敢靠得太近,毕竟这雷劫乃是巫师们最为忌讳的东西,若不是修行到了一定等级必须要面对,压根儿没有任何人愿意没事上去找死。

尤其是眼前粗得几乎能一道雷光直接将人淹没的天雷。

轰隆隆——

轰隆隆——

惊雷震耳的巨响仍在持续,紫袍老者被震得心神俱是一阵激荡。

远远看着那雪亮的雷光,紫袍老者眼中极为难辨的意味很是深长,他伸手拂了拂下巴垂下的长长胡须,“渡劫者的天雷虽有九道,可最粗也不过碗口大小,便另曾经多少绝世强者与传奇幻兽直接被碾灭成灰,此雷……到底是要劈何等逆天之物?”

因为修行灵力巫法而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紫袍老者御剑飘飞在半空中,一脸的鱼尾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时下巴颏微微地翘起,“难道当真是当年哭拓子大师遗落在云雾山脉的仙剑出世了?”

他却不知,当年那哭拓子大师遗落此处的并不是什么仙剑,而是一块发了霉的板砖!

而且那么一块发霉的板砖还被萧仙那个坑爹的家伙带走了。

若是知道,恐怕这找寻仙剑多年的紫袍老者能生生飙出一口老血来。

日月交替在修行者眼中是极快迅速的,不过眨眼,一夜时光便从指间溜去。

昨天夜间的天雷太过骇人,紫袍老者干脆在旁边一座山峰上打坐了一些时间,待到那天雷终于消散,才御起脚下灵气氤氲的宝剑,往那天雷击出的坑坳处飞去。

那被劈得一片焦黑的坑坳处已经辨不出其本来面目,但却能一息看出来曾是个占地面积较大的地下石室,而那被天雷轰得四分五裂的祭台极有可能便是放置仙剑的位置。

可紫袍老者将神识扩散到这坑坳间每一处,却什么也没有找出来,甚至连个铁渣子都没有。

“难道是被天劫碾灭了?”紫袍老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放空自己的神识,再次仔细地探索着此地,却忽然感受到一股遗留在此处的陌生气息,“不对,此处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这青云岭早已被灵山划分出来,用结界圈起作试炼之用,除非试炼弟子与选拔新弟子的试炼阁长老,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

此刻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个惊人的想法来,“难不成是哪个进青云岭试炼的测试弟子还是试炼阁长老取走了仙剑?”

……不行,他要去外门试炼阁一趟!

半月后。

灿烂而温暖的日光从高空的云间挥洒而下,漫漫的轻软白云与如波斯女郎眼眸般蔚蓝的青天仿佛触手可及,一眼望去,青云岭遥遥不可触的远山高耸入云如黛青的眉笔勾勒。

青云岭绵延起伏的一座座高山间,一条不知名的小溪前。

一个精神矍铄鹤发如雪的布衣老者正挺直了背脊立于溪水前,任溪水照出自己的影子,却未低下头一看,他悠然地立着,衣角上染了些干涸的血液,身躯依旧笔挺,手如槁木,澄澈的蓝色眸子宛若深海,满脸暗斑与褶子,仿佛是岁月沧桑撒下的鲜花花瓣,那是上苍赐予了他的无尽智慧的象征。

托尔颇为无奈地低头看像潺潺流动的溪水,喃喃自语着,“也不知萧丫头几时能从入定中醒来,这都大半个月了。”

老者的身后,是一个静静盘腿坐在巨石上的红色人影。

那一袭红衣破破烂烂染满血垢的少女头发亦是乱如鸡窝,此刻正紧闭着双目沉浸在修行之中。

青色的灵气光芒一直在她周围流窜游动,从浅青色到如今已是浓郁的深青色,正是五阶巅峰的标志。

托尔刚转头回去,就瞧见原本那少女周身浓郁得让人疯狂的青色灵气,正渐渐隐没于她体内,而少女紧闭的双眸也在这一刻霍然睁开,双幽深的眸子,此刻澄明而又透彻。

托尔挪了挪嘴唇,看到萧仙已经步入五阶巅峰,心中颇为欣慰,“萧丫头,你终于舍得醒了。”

萧仙一睁眼,瞧见的就是遍地各种幻兽,等阶由低至高,尸体全堆积在巨石四周,死状各异,但都死得比较难看,血肉模糊者有之,四肢残飞者有之,完全可想而知下手诛杀这些幻兽的人是有多狠。

简直就是魔族屠杀时的风格啊!

努力抑制住心脏跳得过快的速度,萧仙深吸一口气,扭头望向那河边上立着的白发老者,“我的天,托尔爷爷你都干了啥!”

那遍地的幻兽尸体,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

一双低垂的老眼周围泛着浓浓的黑色,瞧起来实在有些疲倦的意味,托尔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斜着眼睛看向那一头鸡窝的红裙少女,“萧丫头你还好意思说,谁入定是你这样的?一入定,入定了大半个月,搅起那么大的灵气波动,整整半个月吸引了上百头近处幻兽过来想吞了你塞牙缝,差点把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都给打松了。”

看托尔那黑乎乎的眼圈就知道已经许久没有合上过眼了,想来是这些日子里帮她在身边护法御敌,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萧仙顿时连掐自己大腿都不用,直接就催动着泪腺开始运作,不过瞬间就热泪盈眶,就差没狗腿地扑上去了,“托尔爷爷,果然您才是最靠谱的!”

萧仙一边装哭,一边嘿嘿笑着,那又哭又笑的奇怪模样看得托尔都差点意味她升阶太快走火入魔把脑子修炼坏了,“您知道您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有多么高大雄伟和蔼可亲么,您简直就是见多识广学富五车知识渊博闻一知十别具慧眼足智多谋千伶百俐颖悟绝伦的代表人物,精英中的精英啊!”

“就你这丫头嘴甜,光会捡着好听的说。”托尔长势浓郁又凌厉的雪白眉毛一挑,轻哼一声,一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沧桑的蓝眸看都不看萧仙,对于萧仙的马屁真是一点儿都不带信的,“老头子可不信你的鬼话,你这丫头嘴甜准没好事儿。”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萧仙那张嘴就开始扯淡连草稿都不用打就口若悬河的本性?

“难怪前人都说明珠尽出老蚌,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托尔爷爷您一眼就看出来我有事儿了嘿嘿。”萧仙也不尴尬,那张厚脸皮已经如城墙倒拐千军万马都踏不破,“不过托尔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色儿看我呢……我这么正直诚实勇敢孝顺面对危险用于逆流而上一往无前的三好少女,总不能干什么坏事儿吧。”

精神矍铄的鹤发老人长长的鹰钩鼻微动,单眼皮的小眼睛中酝酿着和蔼的笑意,“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还不快说?”

萧仙顿时嘿嘿一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笑弯成了两枚可爱的月牙儿,眼缝中露出的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泛着狼眼一般的油绿色,“那啥我记得我入定的时候您说有什么好丹药来着,嘿嘿嘿……”

托尔顿时吹胡子瞪眼地伸手戳了戳她脑门,“你这丫头可真够贪的啊,连老头子我也坑?别以为老头子老了就好骗,我可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已经好得不得了了,哪里还有伤需要治?”

“嘿嘿嘿我那不是知道您乌球子树老来红,荷叶老来结莲蓬,肯定不像我这么穷嘛,再说您老一早不是说要给我么,我现在不用可以拿着以后以防万一啊。”萧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却丝毫没觉得有何尴尬,拽着托尔的袖子笑得一张脸犹如一朵菊花,那猥琐的笑容看得托尔眼角都是一抽。

然后一只描着红梅图案的小瓷瓶便映入了萧仙眼帘。

她视线再往上,就瞧见年逾古稀依旧神采奕奕的老者嘴边正挂着和蔼而无奈的笑容,蓝眸中盈着温暖人心的宠溺看着她那小财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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