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尽九州四海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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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远看着饶有兴致的朱翊钧,蓦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毕竟这些时日他已经说错了很多话,现下若是再多上一条,估计可以直接被宫九拎出去喂狼了。

然而想了想,他还是状着胆子说了下去:“若是说起来,最简单的便是一条,加强京城守卫,然后将那些中了毒的人召集到一起,最后寻一名神医……”

说到这里,祁明远差点直接咬了舌头,而朱翊钧则是颇具深意地直接笑了:“神医?”

祁明远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朱翊钧,心底已经在疯狂地喊“不”……

就听到朱翊钧意味深长地颔首道:“正好,宫中此时尚有一位楚大夫,当真是天助我大明。”

……祁明远在心底默默然泪流满面,就知道会是这样!

朱翊钧闻声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针定心剂似的,淡然自若地站了起来:“郭翔,听到道长的话了么?就按道长说的的话办就是。”

祁明远已经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想自己要怎么死了,他只好一脸木然地看向旁边春风得意的皇上:“皇上,既是无事,请容祁某告退。”

“慢着……”朱翊钧蓦然开口,面上含笑道:“道长,近日京城无雨已然半月,按照往时节气,此时本不该有大旱……”

祁明远忽然觉得心底惴惴,就听到眼前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说了下去:“不知道长,可否向天祈雨?”

朱翊钧的神色实在是太过耿直虔诚,看起来温温润润地煞是好看,祁明远瞬间就哽了一下,半晌方听朱翊钧含笑言道:“如若是需要祈雨台,宫中东南角却正是有一处。”

祁明远已经在想着怎么跑出这皇宫了!皇宫几日游是不错,旁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皇上,这滋味真的一点都不好。

朱翊钧达成了目的,索性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道:“道长这边请。”

祁明远心底微微有些恍惚,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笃定得很,径自往门口走,袖边轻轻一擦却是正好落到了桌案上那价值连城的花瓶上,眼瞅着那青瓷的金贵玩意往地上掉,朱翊钧和祁明远同时伸手去抓,正好就碰到了一起……

不愧是皇上的手,非常细致。

这是祁明远的心情。

朱翊钧的神色却是微微沉了下去,默然收回手任由那花瓶的瓶颈被祁明远抓到了手里,方才微微一笑似是漫不经心道:“道长好身手。”

“不敢不敢,”祁明远连忙将花瓶扶正,轻轻捋了捋自己的白发微微一笑:“那么祁某告辞了……”

目光若有所思地一飘,正正好好飘到了朱翊钧隐在袖下的手指上,纤瘦有力,就好像每天执笔批阅奏折时一般的模样,好看又好摸。

祁明远努力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念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吓疯了。

然而此时他还没有想到,更让他想疯掉的事情在后头。

因为第二天晚上,在他散步归来的时候,就看到楚辞朝正正坐在他的桌前,含笑温温的模样让他差点直接摔了一跤。

当然,这样不符合道长仙风道骨高冷形象的事情,祁明远是决计不会做的,所以他只是屏退了一脸好奇的小谷子,顺便嘱咐将门掩好,方才小心地挪步子过去干笑道:“楚兄你一个人?”

楚辞朝微笑颔首,眉梢微微挑起笔墨风华的模样:“道长,请。”

祁明远在心底被哽了一下,完蛋了这种一听起来风平浪静绝对就是暴风雨的前兆,非常可怕!

然而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然后忐忑无比地看向了楚辞朝:“真是一个人啊?”

楚辞朝终于抬头含笑问道:“那么祁兄认为还应该有什么人?”

……那必须是九公子啊!

当然就算是祁明远,这样的蠢话也是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因为他看得出来,眼下楚辞朝的心情绝对不算是很好。

所以说死都不能触这个霉头。

祁明远只好微笑着认栽,然后伸手给楚辞朝倒茶:“上好的毛尖。”

“不……”楚辞朝伸手压住祁明远倒茶的手指,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带着三分促狭:“这是仙露,楚某还是罢了。”

“仙……仙露?”祁明远一脸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东西,然后下意识凑近闻了一下,“怎么这么甜……”

楚辞朝努力回忆着之前小谷子说过的话:“清晨第一波采的花蜜和露水,再配上前年山顶封冻的雪水,那雪水在地底下卖了两年刚刚取出来,最后再加上西域进贡的葡萄榨汁成蜜,就是你手上的仙露。”

这东西怎么听起来不是人可以喝的样子?祁明远无语凝噎,决定要和小谷子一起谈谈人生。

楚辞朝看着祁明远将东西放下,便悠悠然道:“楚某此次来,是要和道长谈谈那些病人的事情。”

“你是说什么病人?”祁明远决定装疯卖傻到底,死都不承认。

不得不说,祁明远演技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逼真,看起来就是莫名的模样。

楚辞朝非常平静地颔首道:“也对,郭翔之前和宫兄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应该是祁兄提的建议,要遍寻神医,将那些疯癫的人病治好,也好查清原因。”

他的语气慢慢悠悠,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切。

祁明远瞬间了然,感情这位是什么都明镜的,还在这里和他施施然讨论着。

叹了口气,祁明远伸出手去拉人:“那个,楚兄……”

“啪叽”一声,祁明远的手又一次被拍了下去。

祁明远只觉得心底一万头咳咳狂奔而过:“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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