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之初(一)(1 / 2)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院子里的红叶早已发红,朱红的叶子在月色下散发出诡异的光晕,好像电影里妖魔出世前的鬼魅妖气。月光从层叠错落的树叶中撒下阳台,零零落落形成浅黄色的光点,夜很静,甚至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莎莎声。今天的月十分圆,月移中空,阳台上的那一抹人影显得更为单薄。
简凝望着自己的影子看了一会儿,这才动着腿,只这一下,她几乎就摔倒在地,太久没有动弹的双腿麻变得没有知觉,甚至承担不起她没有多少重量的身体。手快速的抓在阳台的栏杆上,避免了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她的视线落到栏杆外,树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当初她想着可以在阳光灿烂时坐在树下乘凉,可惜了,她一次也没有去做当初的设想,现在反而想到的是如果她就这样跳了下去,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她过去一直觉得自杀的人都是懦弱的悲观者,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现在轮到她自己了,死需要勇气,艰难的活着却同样需要巨大的勇气。
栏杆是用的不锈钢材质,手摸上去就是一股儿凉意,她攥得太紧,冷意从她的手心传到心脏的位置。
如果能勇敢的跳下去,那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束”——多么具有诱惑力的两个字。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会怎么样,那个男人会很满意看到她的尸体吧!笑让她的一张脸显得诡异,就像月色下的红叶。
她已经一周多没有出过门,也一周多没有说过一句话,佣人们除了满足她平日的基本需求,绝对不主动和她说一句话。他们都是知好歹的人,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她,也尽量离她远远的,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满着悲悯。
她慢慢的弯下腰,用手揉着自己的腿,酸软感消散之后,她才走回房间。
房间的温度比阳台要许多,却同样的安静,她走过去将遥控器抓起来打开电视,只想放出点动静,手却不小心按到了数字电视的菜单键,她随手按了几下,许多电影名出现,胡乱的按下确认,电影便开始,一部多年前的老电影,那时的刘德华还没结婚生子,郑秀文也不像现在这般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电影开场,发胖了的郑秀文出现在曾经深爱的男人面前,他却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她抓遥控器的突然就抖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电视关掉,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示她心跳频率的加快。
再度将电视打开时,屏幕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央视台的主持人严肃的播报着最近的新闻。这次她没有按错,随便按了几个台,将遥控器丢得远远的。
她躺在床上,听着夸张的广告语,突然就笑了,似乎总有一种定律,被形容的天花乱坠的事物,总是假的,比如包治百病的良药,再比如和童话一样梦幻的爱情。
广告之后,竟然是一档娱乐节目的重播,主持人以轻松的语气快速介绍着前一天颁奖典礼的盛况,随后播放记者们对此次获奖者的采访。
当主持人提到最佳新人奖得主的席蓉蓉时,简凝终于抬起头,盯向电视屏幕,几十个话筒前的女子十分年轻,并未浓妆艳抹,青涩的脸庞上露出甜美的笑来,只是记者朋友们似乎并没有买帐,反而问出十分尖锐的问题:网上许多网友都表示你并没有实力获得这个奖,全靠你的幕后老板,请问你对这样的说法有什么看法?
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微微蹙眉,随即开口,“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去获得别人的认可,让这些莫须有的传言通通都消失。”
简凝嘴角漫出一丝嘲讽的笑,娱乐圈里果然人人都是戏子,不对,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戏子。又将遥控器拿起,换了频道,电视里营销者用夸张的口吻介绍着手中的手机,前所未有的手机功能,前所未有的低廉价格…
将遥控器甩开的同时,想的是这夸张的广告应该会播放很久。
躺下没有多久,她便从床上爬起来,蹲在床头柜前,打开柜子的小门,里面推着一叠厚厚的杂志,有经济方面周刊,也有许多娱乐方面的刊物。她抽出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报刊,头条便是新上位女星背后的大老板,配图不怎么清晰,却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了图片中的二人,女主角正是刚获得最佳新人奖得主的席蓉蓉,而男主角……放回杂志,不由得笑得更加诡异,那个男人是她丈夫,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也只需一眼就知道那是他。
再次躺回床上时,电视里的那则手机广告已经结束,她很认真的去想了一下,那两名营销主持人虽然口吻夸张,但他们的表演很用心,要不要去定一台手机以表示支持。嘴角的笑刚扬起,便僵在唇边,她这是在做什么?可怜别人吗,真正需要可怜的人是她自己,可有谁会来可怜她呢?
她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肿的地方已经消散了,完全看不出痕迹来。手摸上去,也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因为没有任何痕迹,可她自己清楚,十个耳光落在她脸上的滋味。
放下手来,电视新闻里播放着妻子发现丈夫出轨大吵大闹的视频,还有力气去闹,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忍不住咒骂着自己,怎么会去惹怒那个男人,不过也好,用十个耳光给了自己教训,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做傻事。
她的手轻轻的捏成了拳头,轻轻的咬着食指突起的地方。那天她就跟疯魔了似的,不激怒他似乎不罢休,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而他用手抓着她的下巴。她望进他的眼里,前所未有的恨他,从而也一击击中他的死穴,“关甜死了,她活该。”
他不许她再说话,她便更努力的骂着那个女人,“她就是恶心,死了活该,就是一个贱人。”她一边说还一边笑。
“你不配说她的名字,你再说一次试试?”
“关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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