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可以燎原（二）（1 / 1）

波利波空星夜来到提洛的宫殿，告诉提洛：“主公可知道大难已经临头了么？”提洛睡眼惺忪的样子，淡淡道：“知道呀，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你都要和我说一次，我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呀。”波利波空手中拿着提洛赐予的节杖，敲打着地板道：“但这次不同了。”提洛道：“每天都是不同的，上次你说有公民破产把自己卖了当奴隶了，上上次你说，国库日渐空虚，上上上次——哦，亲爱的波利波空，上上次是因为什么来？”

波利波空冷哼一声：“雅典已经千疮百孔，难道主公还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么”提洛叹息一声，当下道：“这次你要我怎么做呢？每次我不都是放权让你去做么？”波利波空道：“可每次主公都是半途而废，中途派人阻止，但这次还请主公不要犹豫了，或许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主公效命了。”

提洛一慌，雅典之所以能够维持到现在，不发生动乱，全靠波利波空的日夜操劳，安慰波利波空，收回刚才的吊儿郎当之语：“你是雅典的支柱，怎么轻易离开我？”波利波空道：“因为我要为陛下举荐一位大才，有此人协助主公，定可重新振兴雅典。”提洛道：“谁？竟然能够让你举荐？”

波利波空道：“阿塔罗斯，只要主公任命他为大统领，城内的动乱也就会结束，甚至可能会迎来蒸蒸日上的局面。”提洛却有些不满：“那个只会煽动人心的小子？只怕任用了他，我这个城主的位置也就不保了，我看他来者不善，明日审判之后，就把他斩了吧，动乱也自然就会结束了。”

波利波空脸色大变：“主公，万万不可，如果主公不能重用他，就派人秘密把他处决了吧，否则动乱必起。”提洛却有些不以为然：“我有五千卫兵，难道还怕这些暴民么？”你明日去调集卫兵集合在广场之上，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即率军绞杀。”波利波空脸色苍白，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是不能按照提洛要求办理，调集卫兵是需要的，但是只在今夜，审判日前夜，秘密处死阿塔罗斯。

波利波空回到统领处，当即带领了二个仆从，穿上了已经多年没有穿上的盔甲，仆从看到，不禁回想到当年跟随着波利波空大将征战天下的时候，都面露激动，波利波空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穿上军装，却要做一件不名誉的事情，只是为了心中对于忠诚的信念。

波利波空迈着大步伐，向军人那样快步走，穿过一条条街巷，只要再走过一条街巷，就到达监狱门口了。月光皎洁，映出常常的人影，却不是波利波空的人影，波利波空看着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腓力，另外一人已经弯弓，准备射箭。波利波空的血瞬间冷了下来。

腓力叹口气道：“老师，回去吧。”波利波空道：“腓力，你是想要杀死老师么？”腓力道：“你又还何必为了一个昏庸之主苦心竭力呢？老师，雅典是全体雅典人的雅典，不是提洛一个人的雅典，放弃吧，为了提洛，不值得。”师生之情，忠君之义，雅典人的苦难，这些都在波利波空的心中打转。

这个时候，一个仆从道：“大人，我们掩护你，与你一同杀去。”波利波空一振，当下抽出短剑，朝腓力冲来，那两个仆从挡住了波利波空前面，波利波空一路疾跑，只感觉到浑身有些酸痛，他毕竟老了，一个仆从被箭射中倒下去了，他仍然向前急冲。孔波快速搭上弓箭，将令一个疯狂的仆从也射倒在地。

孔波这样做，是因为他向把波利波空留给腓力，毕竟波利波空是腓力的老师啊，他相信波利波空会很快被腓力制伏的。波利波空冲来，腓力的瞳孔缩小，波利波空的身影放佛在无限的扩大，忽然，腓力的剑刺了上去，正中波利波空的老弱的心脏。波利波空却会心的笑了，腓力满脸痛苦之色，松下了剑柄：“老师，老师——”

波利波空面露微笑：“谢谢你，腓力，作为一名武将，我最喜欢的方式还是战死。”波利波空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腓力的身上，腓力抱着波利波空老师的躯体痛苦，大叫一声，声音犹若奔雷。孔波看着一幕，放佛明白了什么，腓力如果制伏了波利波空，就是剥夺了波利波空身为武将的尊严。作为武将，我最喜欢的方式是战死！这句话在孔波心中久久回响。

翌日，审判所已经挤满了人，阿塔罗斯一被狱卒们带上来，便响起一片掌声，阿塔罗斯向群众挥了挥手，犹如明星一般受到热烈的欢迎，提洛却仍然以为有波利波空帮助自己主持大局，因为昨晚贪乐而陷入沉沉的睡眠当中。法官站位台上，问道：“阿塔罗斯，你派人杀敌九名财政官员，现在为了体现公开与公正，在此时此地对你审问，对于你犯下的杀人罪，扰乱公共安全罪，你可承认么？”

阿塔罗斯道：“法官大人，我杀的是人么？为什么与一般人相比，他们一个个穿着神才配拥有的华美的袍子，肚子上装着和猪一样多的脂肪，脑袋中想着的却只是剥削自己的同类，法官大人，我杀的真的是人么？”当下有人附和：“阿塔罗斯大人杀的不是人，而是猪，贪得无厌的蠢猪。”

当下群情激奋，法官大人大声道：“安静！安静！”待声音小了点儿后，法官道：“阿塔罗斯，停止你的狡辩吧，法律不允许因为你的目的高尚就宽容你胡乱杀人，如果说你为了自己高尚的目的杀人的话，那么在场的，有多少人心中没有卑鄙的思想，没做过或多或少的错事呢？难道你也要把他们全杀了么？法律的为什么存在呢？是因为他能够保全人类中的大多数的福祉，而不是个人的喜恶。”

腓力看着场上的辩论，心道：“这个法官到也不是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