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Boring（1 / 2）

我是个糟糕的说谎者，我知道。

勃朗宁教授曾经形容我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但像我这样的人往往很容易被对方轻敌，这也算是优点吧。

勃朗宁教授也说过像我这样的人很内向，即使内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但我们倾向于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当他对我这么说完后，我唯一的反应就是他不是教美国历史的吗？怎么来抢我的饭碗了。

不过，勃朗宁教授说对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对他人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逆来顺受是一个非常好的词汇来形容我。即使有人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强加于我，我也只能在脑内小小的报复一下，但我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倾向于服从。

墨菲离开了，我感到十分失落，但这种失落感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我发现墨菲把我橱柜里的零食都搜刮走了后，我恨不得冲到机场去劫机，不过，和以往一样，这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生活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我继续回到了我的教书生涯，没有连环杀手、FBI或者奥斯汀的骚扰，我顿时感到异样的轻松，希望这种生化可以持续下去吧。我最近也用不着去阴晦的地狱岛去采访奥斯汀了，自从我将我的初步研究交给校长后——好吧，我承认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就可以等着下一步指示。总的来说，我最近相当的悠闲，甚至感到有些，呃，无聊？

我真的感到很无聊！

每天循环着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真的太无聊了。就算是再美妙的乐曲，每天重复播放，最终你都会忍不住砸烂播放器，现在我就是这个情况。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展示了我们的生活中所有的五个需求，生理、安全、爱、自尊和自我实现的需求，我现在已经完成了前四个——某种程度上——我现在就站在这个微妙的分叉点上，我渴望着能够实现我的价值，但问题是我到现在还没发现我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突然觉得适当的刺激还是不错的，但一联想到被连环杀手绑架，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情况，我还是摇了摇头。

“格林教授？”我回过神来，看着我的助教本森拿着一摞纸重重的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刚刚收上来的学期论文。”

我掂量了一下数量，觉得我的人生大部分时光都被改作业给消耗了，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

本森又放一叠报表在桌子上，继续道：“还有，格林教授，你让我弄的学生调查我已经把结果统计好了。”

我立刻直起身子，激动地盯着本森。我敢打赌我是整个学校里最敬职敬业的教授了，自从上次本森告诉我，我的课已经成为了交友、谈恋爱、赶论文和睡觉的绝佳场所后，我就发誓要改变这个情况。

“据调查，90%的学生认为你的课很轻松。”

“很轻松？”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难道他们还需要更多的作业和考试？但是正常学生是不该这么想的吧。

“并且你的课大部分是书本上的内容，学生认为只学习书本很无聊。”

很无聊……为什么最近无聊这个词老是蹦出来，让我毫无准备地被袭击。本森离开后，我向后伸了个懒腰，思考着如何才能让我的课更加有趣，但是大脑里面各种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似乎没有一个是可行的。我倒希望可以进行一下斯坦福的监狱实验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些不谙世事的学生，但我可以肯定一旦实验进行了，我会被投诉的。

怎么才能让我的课程更加有趣呢？

我无所事事的转着我的铅笔，接着又开始玩起了扔纸团的游戏，最后，我实在是对我这种懒散的态度给气到了，我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硬生生的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我的脑袋抽风。

哗的一声，我书桌上的资料全都散落在了地上，杂乱无章的混成一团，而一张照片却慢悠悠的飘落在了最上面，定神一看，是奥斯汀的照片。

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学生么不是觉得我的课太无聊了吗？那就来点刺激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信的笑了笑。但是，我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我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和往常一样，当我走进教室时，我的学生连头也不抬一下，都是自顾自的在聊天或者赶作业，看来我的威信度已经低得爆表了。

“早上好。”我站到了讲桌前，拿出公文包里的资料，整理了一下。

“早上好。”学生们无精打采的瞅了我一眼，稀稀拉拉的问好声回荡教室里，我扫视了教室一周，发现今天的出勤率竟然出奇的好，虽然大部分学生的精神都很萎靡，但良好的出勤率是个不错的开始。

“不知道你们有么有听说过奥斯亭艾默生这个名字？”我将手肘倚在讲桌上，好奇的打量着学生的反应。

不出我意料，学生们的注意力瞬间投向了我的方向，抬起的眉毛睁大的眼睛以及稍稍张开的嘴巴，表现出了他们的惊讶，接着他们又转向坐在四周的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在宽阔的教室里接连不断。

“请安静。”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因为现在整个教室都炸开了锅，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奥斯汀的名字会有如此的轰动力。

我指了指坐在前排一直在举着手的一名戴着眼睛的男生，道：“说吧，乔治。”

乔治有些颤巍巍的，可能是由于兴奋的原因，他激动地道：“奥斯汀他是个天才！”

“乔治，我们在讨论呢的是一名连环杀手。”我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

“但他是个天才！”乔治在谈到奥斯汀时，像吸了兴奋剂毒品一样，疯狂的挥舞着他的手臂，泡沫腥子不断的喷了出来。“他成功谋杀了二十五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算他被捕了，也是他愿意的，否则，白痴警察们绝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话说，许多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信徒，比如说查尔斯·曼森，我一直认为这种盲目的崇拜相当的不可信，但是一旦真正的遇见了，我还是有些震撼的。我无法理解，乔治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崇拜一名恶魔般的男人。

“对啊！据说他在哈佛保持着全优的成绩，并且还是学生会会长，听闻他也是一名相当厉害的棒球投手。”另一名学生也加入了讨论，同样是那种疯狂的喜悦。

之前一直是男生们在讨论，突然插入的女声令我有些惊讶：“听说他还相当帅气呢！”话音刚落，整个教室再次混乱不堪。

不知从哪个角落，一句话突然间冒了出来：“奥斯汀完全和神一样！”

我完全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怎么了？这和贾斯亭比伯的信徒一般，疯狂的追求、盲目的服从，但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对方只是一个凡人，况且不用说奥斯汀所犯下的罪行。和宗教一样，但宗教领袖不能是一名凡人，因为凡人必会犯错。等等，我好像是天主教教徒诶。

“安静！”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怒火，我根本就无法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崇拜像奥斯汀这样的人，就算形容他是一名恶魔也不为过。但是，我知道，我讨厌他！不记得是谁说的，一个人讨厌某人是因为某人和自己一样，我可以再加一句，一个人讨厌某人，是因为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达到某人的程度。我不可能和奥斯汀一样，这或许是我对他的嫉妒，但学生对一个恶魔的崇拜是我无法容忍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课堂上发火，学生的反应的确有些惊讶，他们很快地就安静了下来，看来适当的凶一下还是挺有效的。

“记住，奥斯汀只是名连环杀手，他现在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我稍微顿了顿，想制造点戏剧效果，接着道：“我和地狱岛监狱进行了联系，狱长同意让奥斯汀与我们视频。”

随之而来的抽气声、惊叫声和骚动声淹没了整个教室，一些女生甚至尖叫了起来，这完全是见到期待已久的明星的场景。

“安静！如果任何人无法在视频过程中保持安静，那就请你离开这个教室。”人群中的骚当慢慢静了下来。“你们可以问奥斯汀为题，但切记不要透露出自己的信息，不要表现出恐惧，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左右自己的思想。”虽然我承认作为学生们的教授，我在这些方面表现得相当的差劲。

“如果奥斯汀愿意，他可以杀害在座的任何人。”我将连接线插到了电脑上，中途手有些颤抖，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和连环杀手Facetime还是有些紧张的。

视屏连接的过程中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当那连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我觉得我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奥斯汀出现在我头顶上方的屏幕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细碎的金色刘海稍稍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但那海蓝色的虹膜依旧隐约可见。

“你好，艾菲。”

张扬与优雅并存着，奥斯汀俯视着我，对我打了个招呼，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的气息。即使在显示率如此低的视屏中，这种朦胧感好似一副映像派的油画，色彩与光影的完美融合。

“你好，奥斯汀。”我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看我的学生，他们似乎在好奇的打量着我，总觉得奥斯汀这种亲密的招呼会引起很多误会。

“校长任命我对奥斯汀进行研究，所以我有机会接触他。”仓促的解释似乎让事实越描越黑了，学生怀疑的目光搞得我浑身不舒服。

“为何如此严肃，艾菲？”奥斯汀稍稍将头倚向右边，妖冶的笑容如同毒药般般浸入我的四肢让我无法动弹。“我倒是挺享受你我之间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