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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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前面有沉船,出旋涡了……”船身上的侍卫退到了朱翊钧身边,急声喊道。一名侍卫站在船尾的栏边,船一倾差点被甩了出去。

冰冷的湖水忽的涌来,一艘破碎的半个船头碎末漂浮在水里,朱翊钧心底一沉,眼底染上一丝惊慌,却仍尽力保持冷静,镇定道:“别慌,先把船杆劈开。”

身旁的侍卫听了吩咐,最先明白朱翊钧的打算,抽出腰刀想截下块最大的船板。船舟已经开始左右打旋,陆小凤眼神一凛,掠到了船头,冰冷的湖水朝船急涌,胡乱在脸上拍打,他手一探,抓住了一直划船的侍卫,扣住他的脉门。

陆小凤脸色严肃,眼神少见的严厉,他还没动作,手下人身子一歪就掉进湖里,诡异的下坠推动接着被水吞没。

朱翊钧见了面色铁青的与陆小凤对视一眼,眼中射出的锋芒让身旁的侍卫身体哆嗦,要跌跪下来。怎么回事,今日的出行都是他们布置的,没想到会出了事。朱翊钧刚想说什么,守在他身旁的侍卫和在船身劈木板的侍卫俱是脸色大变,大喊道:“皇上小心。”

朱翊钧还没反应过来,站在船头的陆小凤脸色猛然一变,想扑过来伸手拉住他,却发现突然脚下一空,凶猛的大水忽的迸涌来,船底被打漏开始不断旋转极快的下沉,船上的侍卫俱被甩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小船倾塌轰然倒下。

陆小凤噗通落进湖里,璇涡的吸力拉着他往下沉,幸好他及时抓了块船板,好歹起了个缓冲的作用,他撑着浮板努力的向上浮起,他一冒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朱翊钧,猛地扑了过去。

朱翊钧一落水,慌得忘了闭气,连喝了好几口水,他没陆小凤那么好运,被漩涡的吸力吸着往水底沉,好在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在水下一直用内力帮他向上顶,往旋涡相反的方向推。

朱翊钧被曲折急速的水波勒的喘不上气,眼前一阵发黑,陆小凤伸手箍着他的腰,下一刻,拉着他的人一用力,就揽紧朱翊钧压在那张木板上,用足了内力把他拉出了水面。

漩涡越来越厉害,涡眼慢慢转了过来,护在他们身后的两名侍卫忽的用力推了一把便沉下了水。

朱翊钧被陆小凤紧紧护在身前,自然感受到了那重重的一推手,心底一颤,用力的闭着眼。

“没事……”

两人抱在一起,陆小凤搂紧朱翊钧,与他脸贴着脸,冷冰冰的触到一块。嘴唇贴着朱翊钧的耳朵低声说道:“别怕,还有我呢。”

朱翊钧听他呢喃的安慰,张了一下嘴,却没说出话来,心底一酸,不知为何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口中蔓开。

“陆小凤……”

“嗯?”

朱翊钧被湖水泡的脸色发白,水劲大的似要将他绞碎,手脚冰冷,水腥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但心头却愈来愈冷静,口中淡薄得乏味。

又一阵接一阵的吸力,在他以为自己的脚要被勒断了的时候,陆小凤沉了下去,一会儿又游了上来,轻淡的湖水里有异样的颜色荡开,是血。但他已经分不清是谁受了伤,不是自己的血就是陆小凤的。

“等到了明年的春天,咱们再去龙城逛红火吧。”

陆小凤的额头抵在朱翊钧的肩上,似乎察觉到他的害怕,一下一下亲着他的脖颈,低笑了一声,道:“你会没事的。”

朱翊钧没有动作,因为他完全做不出反应,一股强劲的水波就将他拖入了水底,慢慢沉了下去,陆小凤牢牢抓着他的手,交缠在一块,但两人一起下沉的更加迅速,他眼前阵阵发黑,在意识扩散之际,他模糊的感觉陆小凤松开了他的手,将他用力的推了一把,险些将他背过了气。

花玉楼接到锦衣卫的传信,朱翊钧失踪了,差点栽下了马,连忙调头回了镇江府,找寻朱翊钧的下落,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过了两日,花玉楼调动了一府的锦衣卫都没寻得朱翊钧的下落,急红了眼。锦衣卫一个个心底祈祷朱翊钧不能出事,不然他们这些跟着出门的人都得死,但却都没敢大张旗鼓的搜人,直到第三日他见到了陆小凤。

花玉楼冰冷的目光看着陆小凤,没有表情却没有人敢怀疑,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陆小凤的状况更糟,丰神俊朗的脸上充满了疲惫,明亮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胡渣邋遢,眼底挂着浓厚的黑眼圈,他已经好几日没休息了。

陆小凤的运气很好,他被太湖旁的渔民救了,但救起的只有他一人,身旁并没有其他人。

陆小凤让他的好朋友来帮忙,他甚至去找了刘主事,但不巧的是发现太湖帮的人也在找朱翊钧,心底着急。见花玉楼仍没结果,心底揪着,又酸又苦,实在放不下又匆匆走了。

花玉楼在找寻朱翊钧下落的同时,知道了上船后发生的事,自然会查那个自杀的侍卫,而每个护在朱翊钧身旁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身世清白,都是朱希孝的心腹,本该是绝不会有问题的。如今那三名侍卫尸体下落不明,一丝线索都不曾留下,花玉楼恨得咬牙切齿。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再有消息,花玉楼坐不住了连夜赶往山东,准备调动南巡御驾的兵马来搜寻。这个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将皇帝生死不明的事透到京城,而这时从京城却传来一道两宫太后联名的懿旨,让南巡队伍火速回京。

花玉楼听闻,心沉了下去,只觉说不出的蹊跷,气的大发雷霆,快马赶到山东去找刘烶。

就在花玉楼为朱翊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时,靠近苏州的一个小村落几日前救起了一名浑身狼狈的公子。

朱翊钧再睁开眼时,面对着茅草的房顶,浑身又酸又痛四肢发麻,躺在一张干净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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