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都是有脾性的(1 / 2)
斗篷下的面容,秀美精致,肌肤滑腻,淡若白雪,黛色的眉如工笔细描的下弦,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薄唇透粉粲然可堪漫天烟火、漫山荼蘼。他噙着一朵轻暖的笑意,玄袍的幽鸷诡谲之下更多几分盎然青春的气息。
这一声“皇兄”唤出,再无疑了,这人便是原本应毒入肺腑、药石罔极的太子刘庄。
刘疆的眸光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挟着两分愕然,最终幽深沉淀下来,他冷然地望向正襟危坐的姬君漓,似褒实贬地讥讽道:“阁下果然好本事,本王的四弟原本中毒难救,连一干太医都束手无策,没料到落到阁下手里,亦不过反复手的的功夫,便能走能跳了,高,真是高,刘疆见识了!”
这般无情无义的话,刘庄眼底的亮光都暗下几许来。
乐湮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便向主人告辞,刘疆心不在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她起身的时候,娇软的小身躯颤了一下,差点没摔在案上,姬君漓按着碧珑的手紧了紧,碧珑有些吃痛,咬着牙将这声痛苦的低吟忍了回去。
出门转角,溯时正收着一双五光十色细节处尽显民族风的翅膀,耷拉着脑袋,就在乐湮又泪眼迷蒙之时,它惨兮兮地对着乐湮撇了撇嘴,那模样,感情被抛弃被放弃的是它自己一般。
她走过去,一脚踢了踢溯时。溯时吃痛,也并未如寻常时跳脚找乐湮的麻烦,只是忧郁地瞟了她一眼,一脸“我懂的,我让着你”的模样。
“溯时,你说,那个女人,长得没我好看,身材没我好,声音也很一般,你家主人怎么就能看上她呢?”
饶是溯时再怎么同情乐湮,这个时候也忍不了了!它于是腹诽:雾草,就你的麦草一样的肤色,飞机场一样的身材,乡巴佬一样粗俗的举止,还真比不上人家!
“听不懂。”乐湮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明白。
溯时神经大条,不晓得乐湮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继而又解释道:就是说你,怎么那么那么自恋呢?
乐湮哭了……
屋里的对话还在进行之中。
刘庄上前跨出两步,一直走到刘疆近前,一高一低,四目相交,刘疆意味不明地仰视他,五味杂陈纷至沓来,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转眼间,他的这个弟弟便先开口了:“皇兄,功名爵利,难道真就不能放下么?”
“放下?”刘疆哂笑一哼,骤然拍桌起身,“你母后被废,万丈荣耀一夕颓圮,而你迫于父亲压力不得不让位他人,你若还能无欲无求心若止水,再来与我说什么舍得放下!”
他的眼眸像是鹰隼的尖锐,却也刻薄,刘庄差点就被击溃,他后退两步方才稳住了身形,哑着声音颓丧道:“我知道,郭氏被废,皇兄你一直介怀此事,并不如表面那般云淡风轻,可是,怀着恨,想着忤逆父皇,对你母后,也并无裨益啊。”
刘疆冷笑道:“刘庄,你是阴氏之子,一出生就受尽帝王恩宠,甚至无需才干便能稳扎朝堂,你站得高看得远,何曾见过旁人战战兢兢?”刘庄脸色惨白,惊愕地看向皇兄,刘疆唇角深陷,面目英挺而冰冷,“你自是不知,我如何过的这些年,如何,自你出生以后,便每日诚惶诚恐地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为他协理家国大事,可我得到的风评又是什么?恋栈权位,弱懦可欺!刘庄,若没有你,我的一生绝不会是如此这般!”
他声色渐渐变得阴鸷狠戾,双手捏得死紧,青筋毕露,刘庄惨然地后退几分,无奈地笑着,将姬君漓望了望,碧珑是时候将姬君漓的手握得紧了点,姬君漓淡淡点头,一双眼眸风华尽掩,水波不兴,甚至的,他还将碧珑勾入了怀中,不分场合地与她十指交缠。
“刘秀固然有错,难道阴氏便没有?郭氏便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一问,轻飘飘地不过二十字,却令得一先一后两大太子齐齐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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