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魏盖轩的心态相比前两天好了很多,接待客人也能顺顺当当说几句话,只是反应上还有些迟钝。林遥说明来意,魏盖轩哽咽了两声,才说起案发当晚的情况。
最近一段时间,魏奕的身体很差,可能是工作太忙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出现了营养不良的情况。魏盖轩为了照顾儿子,每天都给他煲汤。魏奕回来的早,就在家里喝,工作太忙的话,魏盖轩就会把烫送到剧组去,看着儿子喝完了才回家。
案发当天,魏奕在电话里跟父亲说今晚的拍摄恐怕要拖到下半夜,魏盖轩便带着煲好的汤,送到剧组。
“我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很多人都被水淋湿了,我估计可能是防火系统的洒水器出了问题,我的公司也出过几次这样的事情。”
“魏先生有自己的公司吗?”林遥问道。
“有一家小公司,做进出口生意的。”魏盖轩无精打采地说,“小奕比我能赚钱,我没什么压力。其实,还想着……想着把公司给他。”
林遥说不出别的,只能象征性地安抚几句。随即,林遥问到魏盖轩进了拍摄大楼之后的事。
根据魏盖轩的回忆,他站在拍摄现场的不远处,看到很多人乱哄哄的朝着二楼跑,拍摄也暂停下来。他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魏奕,便想着是不是在二楼的化妆间休息。所以,跟着那些人上了二楼。他听见跑在前面的人大声叫喊着他熟悉的名字。都是艺人,想来是被记挂着有没有因为这场水淋湿。那时候,他看到了温雨辰。
温雨辰遇到魏盖轩这件事林遥是知道的,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消耗时间。那之后,魏盖轩说,当时忽见温雨辰大喊了一声儿子的名字,然后拔腿就跑。温雨辰的势头显然不是随随便便跑起来的,魏盖轩很担心,本意要追上去,却被周围的人拦住去路,脱不开身。
他跟着众人跑到另外一段走廊,见几个人迎面而来,七嘴八舌地拉着他。魏盖轩本能地察觉到是儿子出了事。等他被人拉扯着到了房门口,仅仅是一眼就昏死了过去。再睁开眼睛,身处另外一个房间,周围坐了几个警察,他被正式告知儿子死亡。
那简直就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魏先生,节哀。”林遥沉重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魏奕,梦游吗?”
“梦游?”魏盖轩愣了一下,“哦,是的。大约是夏天那几个月里他梦游的很厉害,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发生。后来,我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做了一个疗程的治疗,这两个月好多了。”
“麻烦您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
魏盖轩上楼去拿联系电话,林遥确定魏盖轩已经进了房间,急忙起身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被塞得满满登登,都是新鲜的食材,上面还贴着价格标签和生产日期。看来,煲汤一说是真的。仅仅这点功夫,魏盖轩已经拿着手机号码下了楼,林遥关了冰箱回到客厅。
按照顺序调查的话,下一步林遥该去拜访那位心理医生。但他已经跟司徒打了赌,必须先找到证明凶手陷害他人的证据。于是,拐了弯,直奔苍莲的工作室。
苍莲的工作室不在特案组的院子里,但也不算远。独门独院,两层小楼,就她一个人可劲折腾,别提多自在。林遥把车停好,进了门,去办公室找苍莲。刚摸到房门就听里面传来胡苗非常豪迈的笑声。
“当时可有意思了。林遥和司徒说着说着就急了,谁都不忿谁,谁都不肯让步,最后还打了赌。两天之内什么的。”
苍莲笑道:“这俩熊玩意儿就是闲的蛋疼。”
林遥站在门外头哭笑不得。紧跟着,便听见胡苗说:“仓姐,你说他俩谁会赢?”
“谁都赢不了。”
“为什么啊?”
是啊,林遥也想知道苍莲为什么这么想。
办公室里,苍莲靠着转椅,双腿放在桌子上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她仰着头,斜睨着胡苗,说:“从尸体的致命伤来分析,你们给我的凶器是没错的。”
“等一下!”胡苗立刻打断了苍莲,“你什么意思?带回来的凶器是真的?”
“我没这么说。”苍莲耸耸肩,笑道,“因为最具体的凶器分析数据还没到我手里。我只是根据伤口形态对凶器做判断。所以我才说,在我这看来,凶器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把。”
林遥的手慢慢放下来,选择继续听下去。
苍莲说:“我的分析重建报告还在写,如果不出意外,我的报告里会提出你们带回来的凶器就是真的。那么你想想看,小林和司徒争执的问题,在我这边儿想的话,是不是变成了无人胜出?”
“但是。”胡苗也有些不解了,“温雨辰的指纹是怎么回事?”
闻言,苍莲耸耸肩,“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具体说,应该是小林和司徒需要头疼的事。我只负责尸体。”
“别这么不负责任。”林遥说着话的功夫推门而入,“我知道你看出更多的东西。”
对林遥的突然出现苍莲丝毫不惊讶,她也知道林遥肯定是听见了自己跟胡苗的谈话。不紧不慢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林遥一转头,指着横躺在沙发上的胡苗,点了点,“小八卦!”胡苗嘿嘿地笑,没脸没皮的。转回来,林遥坐在苍莲对面,“别废话了。把你那些不能写到报告上的看法跟我说说。”
这一回,苍莲秀眉一扬,嚣张地说:“我没有任何不能写到报告里的东西。就算我在里面写‘想吃披萨’组长照样会看的很认真。你看,这就是特案组的特权。”
林遥扶额,“你这样根本嫁不出去。”言罢,被鼠标垫打中。
玩笑开过,苍莲正经了起来,她打开电脑,转到林遥那边去,指着尸体上的致命伤给林遥看,“你仔细看,这一刀是从右至左,隔断了气管和颈动脉。”随后,她又调出尸体背部数字的照片,“你知道的,法医根据伤口的情况可以判断出第一刀在哪里,最后一刀在哪里。我对尸体背部伤口进行分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凶手是个惯用右手的人。”
这句话引起了林遥的重视。致命伤在颈部,从右至左,如果凶手是惯用左手,站在死者背后对颈部割下去,就是合理的;惯用右手的人,在死者背后留下的伤口则是从左至右,跟尸体颈部的伤口走向完全相反。这说明什么?
凶手在作案时,跟死者面对面。
“那么,死者当时是什么状态?”苍莲继续说,“死者的手在干什么?不管干什么,看到有人要杀自己都会腾出双手阻止对方。但是,死者手上、指甲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我并不认为那点水连指甲里面的东西都能冲洗的一干二净。换句话说,只要死者的手抓挠过凶手,指甲里一定会留下线索。”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分析。苍莲放出第三张照片。那是死者的左手臂。里侧肘紧贴在地上,手指卷曲,指尖贴紧掌心,无形中保护了指甲。
“你仔细看,这只手的四根手指都在掌心里,可以说多少隔断了水的清洗。所以我才敢肯定地说,只要他抓过凶手,指甲里一定会留下点东西。”
剩下的,苍莲没有继续分析,那不是她的工作范畴。但是她好奇,她问林遥作何感想。
林遥紧蹙着眉,却没有回答苍莲的问题。他只问凶器,“你估计,鉴证组那边给出的数据跟你做的分析结果会相差多少?”
“基本不差。”苍莲说,“你要是真着急就走一趟鉴证那边。我听杨哥说,那几个哥们被/操的相当悲惨。”
那还是算了。林遥不想去触霉头。
想来想去,林遥还是没说自己那点猜测结果。他指了指苍莲的电话,“刚才跟我说的情况,那个,你告诉司徒吧。”
胡苗眨眨眼,看苍莲,“为啥他不自己说?”
“傲娇呗。”
林遥装出来的严肃在两个女人面前毫无作用。微红了脸,索要那把匕首,“在你这还是在鉴证那边?”
“当然是在那边。”苍莲笑着打趣林遥,“哎,你脸红什么?老夫老夫的你还脸红?”
胡苗跟着凑热闹,“真的脸红了!上回我看到你们俩在办公室激吻你都没脸红,这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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