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鞋(1 / 2)
深夜
夜空昏沉一片,雷声阵阵,黑云翻滚,遮天蔽月。
猛然又是一声惊雷,仿佛神兵利器一般劈向大地,妖异的红光骤闪,将整个村子瞬间照亮,如同白昼。
“啊......”秦澈的惊呼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房间。
一个激灵,秦澈从床上弹坐起来,满头是汗!
秦澈今年刚过十二岁,瘦瘦的脸看起来虽然不算个俊俏少年,不过倒也五官端正,十分清秀,秦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屋子里漆黑一片,往窗外望去,大雨倾盆,屋外雷声连连,让人格外心神不宁。
“吱呀”突然房门开了,秦澈那颗本来微微放下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澈儿......"推门而入的是一位美妇,光润玉颜,衣着朴素,却有一张勾人心魄的面容,美妇点燃了烛火,黑暗被驱除,房间顷刻亮堂起来。
妇人走到床边,轻轻的为秦澈拉上被子,伸出手用衣袖轻抚秦澈额头的汗珠,两眼尽是慈爱!
秦澈顺势趴在自己的母亲胡三娘怀里,又瞄了一眼窗外,小心的叫唤了声:“娘......”
胡三娘关爱的抚摸着秦澈的额头,微微道:“澈儿,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秦澈点点头,对着胡三娘眨巴着眼睛。
胡三娘轻轻的给秦澈垫上枕头,说道:“澈儿别怕,娘在这里陪着你,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可不要耽误了明早的早课。”
“好吧。”秦澈乖巧的闭上眼,想乘着母亲胡三娘在身边陪着,好让自己能睡个好觉。
似乎是想起什么,秦澈猛的睁开眼,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一会,拿出一颗青色的珠子递到胡三娘面前。略微兴奋地说道:“这个是前些日子在后山捡到的,很漂亮的珠子,娘,澈儿想把它送给你。”
一双秋水般的瞳子依恋的看着胡三娘。
胡三娘嘴角微扬,忍不住按了下秦澈的小鼻梁,说道:“澈儿真乖,知道心里想着娘,不过娘不要澈儿的东西。”
“澈儿刚捡到它的时候,看到它还会发光,青青的亮亮的可好看了,比隔壁王姨手上戴的珠子还要好看”秦澈摸了摸胡三娘光滑的手腕,试图说服胡三娘。
胡三娘心中一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秦澈的小脸蛋,欣慰道:
“澈儿心里有娘,娘就很开心了”
秦澈享受着温暖又慈爱的亲吻,忍不住说道:“娘,今天夫子说了'做人儿,止于孝'.教我们要孝敬父母,澈儿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珠子可以送给娘了”
胡三娘微微一笑,更正道:“是"为人子,止于孝"。澈儿记错了吧”
秦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是,是,是澈儿记错了。”
“澈儿,不早咯”胡三娘温柔地打断了秦澈。
秦澈对着胡三娘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用力的闭上,装出一副睡着的样子,调皮地说道:“娘,我睡着了”
胡三娘微笑的摇了摇头,“乖乖睡吧,澈儿”说罢,给秦澈压好被子,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站起身来吹灭了烛火,轻轻的走到屋外,又回头看了一眼秦澈,这才慢慢的合上房门。
房间黑了下来,片刻之后,秦澈又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他睡的很香,呼吸均匀,眉宇微微舒展,掌心里握着那颗青色的珠子,睡前忘了将它放回原处。
忽然——
青色的圆珠表面一抹微弱的光亮骤闪而过,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秦澈所在是一个名为九州的大陆,九州大陆广袤无垠,种族林立,大陆极东是一望无际的云梦大泽,大陆极南是人迹罕至的孤烟大漠,极西是比大陆更辽阔的洪荒,到底辽阔有几许,即使大陆有几千年的历史,也无人考证。极北则是常年极寒的冻土无人区。
大陆上有个叫做青丘的国家,在青丘国北部偏远地区有个叫做百水的小山村,虽然名字中带水,但这个地方既没有河流经过,也不毗邻任何湖泊,可能是前人为了求老天爷保佑,故意在地名中加个水字,以免因地势之故让这里的人们受缺水之苦!
秦澈一家并非此地土著,十二年前秦澈的爹秦天宝带着媳妇胡三娘迁居至此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小秦澈。此地民风淳朴,当时秦家三口初来乍到,秦天宝知书达理,谈笑间气度自是不凡,招人亲近,胡三娘也是秀外慧中,落落大方,惹人喜爱,加之又有个小婴孩哭哭闹闹,村民们很快的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渐渐的接纳了他们。
只不过,虽然来时秦天宝眉宇间气势不凡,却有一层似有似无的黑云浮于其上,几年后,人越发憔悴,仿佛得了一场大病,不久便一命呜呼,撒手而去,一家人的生活担子全落在了胡三娘一个女子身上,幸好三娘有个姊妹就住在县城,家境还较殷实,隔三岔五的会过来接济一下,一家人倒不至于潦倒度日!
岁月如水,流逝无痕。当年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转眼间已长成活波懂事的少年郎。
......
“古语有云:父母者,人之本也。古语又云:为人子,止于孝。前几日教你们要尽孝道,要你们做一些孝敬父母的事情,谁来说一下,这几日做了孝敬的事情没有,都做了些什么?”
书塾里,课堂上一片安静,戒尺就放在讲台的一角,夫子盘膝坐在讲台后的蒲团上,夫子个头不高,瘦瘦的脸庞上微微突出的颧骨格外显眼,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夫子姓周,年轻时曾经做过县衙主簿的幕僚,是个小有名气的博学之人,年迈之后便回到家乡百水的书塾执教,周夫子为人方正,朴素,是整个村子最有学问的人,村民们都敬称一声周夫子。对待学生,周夫子却十分严厉,执教没几年,戒尺却打断了不少,私下里学生们给其取了不少诸如“戒尺周”之类难听的外号,不过至今还未传进夫子的耳中,不然课堂上难免一番狼哭鬼嚎,戒尺又得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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