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拆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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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高丽、刘汉亮二人在房子静静地坐着,没有开灯,等待这群人走远。

突然,隔壁院子里传来咣咣的声音,洪高丽仔细听了一下,问:“这是什么声音?”

刘汉亮竖起耳朵听了听,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头,说:“像是踹门的声音。”

话音刚落,隔壁院子里就传来女人的叫声:“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家,你们为什么要闯进来?”

接着就听到有人骂:“你们是自己乖乖地出来,还是我们进去把你们抬出来?”

女人挺强硬:“这是我的家,我想出来就出来,你们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紧接着双是两声咣咣的踹门声,这次接下来就是门板脱落,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女人的哭骂声响起:“你们就是一群强盗,不要脸,你们要干什么?”

女人的叫声里带着惊恐,这让洪高丽听了心里一阵发慌,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刘汉亮的胳膊。

这时,隔壁院子里响起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又尖又亮,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地刺耳。

接着,女人叫骂声与孩子的哭叫声就转到了外面的胡同里,看来是被强制着从家里赶了出来。

紧接着,右边又有老人的喝骂声传来,还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时夹杂着几声惨叫,看来打得挺激烈,最后,老人也被架到了外面。

看来,这群人不光是查人,还担负着把查到的人“请”出家门的光荣任务。

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周围这处院子重新又变得安静下来,大街上却变得很热闹,不时有人大声地叫骂。

洪高丽吓得有些发抖,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生怕这些人又折回来,把自己也拖出去,她想起了小说中的强盗,也叫响马。

刘汉亮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沉默着,等外面安静下来,他突然说:“快走,不然就麻烦了!”

洪高丽还是不理解,刚才还不让自己出声的刘汉亮,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紧张,她也跟着紧张起来,问:“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别人发现我们在一起么?”

刘汉亮已经懒得去管她语气中的不满,催促着说:“快点,他们要拆房子了!”

洪高丽毕竟在房地产行业呆了好久,对于拆迁的事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今天自己却切切实实地碰上了,她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快抓 起放在旁边的手提袋,准备跟着刘汉亮往外跑。

当洪汉丽的手刚刚触及门板,门还没有打开的时候,房间内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等陆良开车来到红船村的时候,建设银行门前已经恢复了平静,完全看不到警察的影子。银行门前拉着一圈警界线,他看到门前面有一滩血迹,已经变干,黑乎乎的一大片,边缘处画着他不想去红船所,因为他已经不再是这里的所长,虽然新任所长是他的人,是蒋平,他还是不想去影响别人的工作。

看不到警察,他只得往前走,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前面大街上站满约摸有三四十人,被一群警察和保安围成一个圈子,原来警察都跑到这里来了。反应激烈的居民开始用极具污蔑性的词语诅咒着。他们无一例外,全部盯着红船村里面,这些人中,有的人号啕大哭,有的人在高声怒骂。顺着他们看去的方向,陆良看到那里有一辆挖掘机,正高举着做功手臂,从上至下地拆着立在那里的房子。

高大的挖掘机,灵活地挥舞着前面的做功手臂,在它的面前,房子变得火柴盒般地脆弱,手臂每挥舞一下,房子就会倒塌一大块,露出墙壁里面的钢筋,像人体内连着肌肉和筋骨。。

看着自己的家,包括家里的所有家当马上就要变成废墟,圈子里变得冲动起来,有人开始冲击警察组成的包围圈。

陆良真为这些同行们感到委屈,这种形式的拆迁,背后肯定有相关人员提供支持和保护。这是与公安工作毫无半毛钱关系,他们反而冲到了最前线,中国警察啊,真的是不容易!本职内的工作已经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还要听候地方政府的调遣,替他们到处擦屁股,把自己搞成各种社会矛盾的聚焦点,置身在社会冲突的最前沿。

陆良不想再看,他最痛恨这种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去牺牲别人最大的生存利益的做事方式。他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权利这么做,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上大学时美国外教在跟他讲freeze这个词时举的一个生动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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