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悲惨的命运(1 / 2)
心理得到满足的人,是幸福的,而住在红船村三十多平米的出租房里的陈正会就没有那么幸福了,她不但不幸福,在她的生活里简直就是充满了不幸。
她今年五十四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将近十岁,不足一米六的个头,脸色蜡黄,头发已经花白,背还有点弓,这让她显得更加的瘦小。她眼睛不小,但看人的时候眼总是眯着,这是因为她的眼睛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她并非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而是流了太多的眼泪,是眼泪让她几近失明。
她的不幸是从她的婚姻开始的,不到二十岁,她嫁给了临村的马家,真实她是不愿意嫁的,因为她听说过那个叫马二的人脾气暴躁得狠。但她娘接受了人家着头猪肉,几床绣花的被子,就答应了了马家的提亲。她拼命抵抗,说出狠话,宁死也不肯嫁到马家。临出嫁前一天,家里的婶子大娘都来劝她,不要犟,娘话不听,是要遭报应的。最后,她咬了咬牙,抹了抹眼泪,心里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命是娘给的,这条命就是她的,娘就是我的天,如果这个天不为自己考虑,那么自己反抗又有什么意义,路就按她说的走吧。
刚结婚时还好,没多久,大女儿出生了,长得像她,大大的眼睛,爱说爱笑,但性格也像太,犟得很。第三年,有了儿子马小荣,儿子长得像父亲,小眼睛,皮肤白白的,但从小性格就有点软,跟小姑娘似的,成天跟在他姐姐后面。
女儿长大后,能说会道,并且很有生意头脑,从小就从地里捡些野菜到集市上去卖,算账比她都快,长到十八岁,与十里以外的苗家结了亲,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还算殷实,两口子感情还好。正当陈正会觉得自己的忍耐为自己的人生带来转机的时候,她的生活却彻底改变了。
在她女儿的儿子满一岁的时候,女婿却染上了毒瘾,先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再就是卖家里值钱的东西,最后发展到打毒瘾犯了后打老婆。她女儿被打的最厉害的一次,是被女婿揪着头发,按倒在家里水泥地上,这个禽兽在毒瘾的折磨下,已经丧失了人性,拿着穿皮鞋的脚拼命往她头上踩,等被人拉住时,女儿已经缩成一团,被打成了一滩泥一样。
她赶快安排人把女儿接回了家,不然好好的活人,非死在那个禽兽手上不行。
女儿回来后一直喝头疼,看得她心里跟刀扎一般地疼。突然有一天,女儿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句话不说,突然,抄起桌子上的一把擀面杖就抡在了她的头上,一边打,一边叫:“谁让你把我嫁给他,谁让你把我嫁给他!”
擀面杖打在她的身上,痛在她的肉上,女儿的哭喊落到耳底,痛在她的心里,她的心在滴血,一滴滴清楚地滴在她的心头,掩盖住女儿暴风雨般的喊声。
正当她感觉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女儿突然停了手,丢掉手中的擀面杖冲了出去,跑出院子,没了踪影。她追了出去,邻居们来了,看着满头是血的她,惊呼:“丫头疯了,我看到了,一边哭,一边笑地跑了。”
女儿一去就不知踪影,她找了多少地方,田间地头都找遍了,最后到了城里,从进城的车站开始,一直找遍了周围的饭馆商店工厂,就是找不到她的影子。女儿是娘的心头肉,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突然没了,她的心空了一半,她常常做梦,梦到女儿在外面受人欺负,多少次都是从梦里哭醒。
后来马二不知从哪里听说女儿到了宁海,带着她一路找了上来,当看到女儿的时候,她的头轰地一下子,一阵眩晕,她差点没有摔倒:女儿竟然跟马二的亲外甥、女儿的表哥住在了一起。
做孽啊!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恶运一次次地降临到自己头上。
马二怒不可遏,用指头粗的麻绳当街抽她,抽得她脸都青了,但她死活不走,死也要跟表哥在一起,嘴里喊着:“我要嫁给表哥,我要嫁给表哥。”听到女儿的叫喊,她的心又开始滴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