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浮沉一去红柳门,诗中千秋如何辨(1 / 2)
一行人将范武带回了监狱,关押在地牢之中,并对外发布官文,称于第二ri设公堂,亲审范武,消息一发出,便引得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贺子藏随着那一群人回到了小镇,yu在县衙附近找一间客栈投宿却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只得踱出店门外去,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时正逢寒冬季后,天寒地冻,风餐露宿,的确是一个不好受的滋味,念及自己此时失魂落魄的处境,又想起朱书媱尚且下落不明,心中更觉得凄凉悲伤。
贺子藏低头在街上走着,街上的积雪渐渐的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贺子藏正在思考着自己的去处,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轻轻的敲他。
他猛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圆脸中年汉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汉子向前一步,依旧是一副笑脸,对贺子藏说道:“贺公子,我找的你好苦啊!烦请公子随在下走一趟,小姐有请!”听了此话,贺子藏心中正疑惑不解,问道:“敢问大哥寻在下所为何事?贵小姐又是何人?”
那汉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公子随在下去了便知!”
贺子藏心中想到:“此人真是奇怪!那样这样请人的,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又转念一想,“反正我也没有去处,随他走一趟又何妨?他贺子藏堂堂昂首启齿又岂会害怕,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一念至此,便对那中年汉子,说道:“大哥请前面带路!”
说完,在那圆脸汉子的带领下往街的尽头走去,此时,已是深夜,凉风吹袭,雪花纷纷扬扬的卷落,寒意又添加了一重。
身后,一座城池所有的繁华都埋葬在渐次熄灭的灯火里。
两人踏着雪花,顶着严寒,走了一阵,忽然那圆脸汉子停住脚步,回头对贺子藏说道:“到了,贺公子!”
贺子连忙藏应道:“嗯!”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贺子藏抬目一看,一处宅院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宅院虽然比不上朱书媱家豪华气派,寻常人家也难得一见,贺子藏想寻找一些端倪,却发现这一处府宅虽然不小,却十分的隐蔽,门额上连牌匾也没有立一块。
贺子藏不觉心中暗自忖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可真是奇怪呀!请人入府做客,偏又不告知名姓,居住着豪华的府宅,却连牌匾也舍不得悬一块。”他一边暗自思量着,一边紧跟着那圆脸汉子,好像生怕跟丢了似地。
在那圆脸汉子的引领下,贺子藏进的屋内一看,屋内干净整齐,简约之中又隐约带着一份儒雅之气,厅堂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四幅画,分别是梅、竹、兰、菊,各题诗一首。
一一望去,默读其中的诗文,贺子藏便觉得其中充满了超然世外的洒脱与自在。
画卷之上画着梅花的诗文,如此写道:
“鹿鸣山中鹤冲天,焚香折断梅花点。
须尽欢时不尽欢,暖面笑对失魄人。”
诗文之中,流露着一份少年豪气,表露了扬名天下的雄心壮志。
画卷之上画着竹枝的诗文,如此写道:
“庭外竹枝攀高节,摇笔两行愁不写。
一壶浊酒恩仇谢,两行清泪胭脂结。”
诗中描写了攀登人生高峰、不断求进以及追寻爱情的过程,少年不言愁的心境,是人生的另一个高度。
画作之上画着兰花的诗文,如此写道:
“扶锄篱外种幽兰,苍穹昏黄不忍看。
野菜烧酒谁来享?花谢犹留一段香。”
诗文之中表露了扶锄栽兰的闲情逸致,同时又不免悲悯天下苍生,此时可见作诗之人对人生的感悟,已然达到了一个超脱外物的境地。
画卷上画着几朵菊花的诗文,如此写道:
“陌上盛开一朵菊,淋尽世间千秋雨。
江湖岂与溪河比,逍遥自在一条鱼。”
诗中表达了历经磨难之后,退隐江湖,浅游溪河,甘心做一条zi you自在的鱼的意志,其对生命本质的认知,与前几个阶段想必,有不可同ri而语了。
贺子藏目光在四幅画卷之上一一览过,心中细读,不由得对主人心生钦佩,这四首诗,细读之,每一首都是不同的心境,梅竹兰菊,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皆蕴含其中,看似仅是咏物之作,实则抒怀明志,寓意无穷。
忽然,贺子藏的目光被一个更具吸引力的东西吸引住了,原来大堂的正zhong yang也悬挂着一幅水墨画,那一幅水墨画极其独特,画着几株柳树,只是寥寥几笔,却将柳絮纷飞的情景极其生动的描写出来,笔力遒劲,一气呵成,足以见作画之人的工笔画功底之深,那画作之上,几句诗文,甚是引人注目,诗文写道:
“一醉江湖饮百恨,柳叶飞尽愁杀人。
往事如烟皆作尘,方知叶落终归根。
夜深阆中一盏灯,蜀山又添三千坟。
举杯莫问当年恩,漫天飞刀不可辨。”
贺子藏反复吟咏更觉诗中藏有深意,似乎是在述说一段刻骨铭心的凄惨往事,却又不失一份饱经沧桑之后看破俗世的豪迈与洒脱可以看出,主人似乎是一个极其爱慕儒道的文士。
贺子藏正盯着墙壁看的时候,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如风中轻轻摇晃的金铃一般。
贺子藏目光愕然,只觉她这一笑,竟比朱书媱的笑容还要动人,朱书媱笑起来虽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但只是眼在笑,眉在笑,口在笑,面庞在笑而已,而这眼前丽人的笑,却是全身、全心全意的笑,就连她的灵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涟漪中,让你的呼吸,也要随着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让你的脉搏,也要随着她笑的跳动而跳动。
贺子藏尚在惊愕之中,又想起了朱书媱,心境不免凄寒,只是愣在哪里,目光望着那女子,却不说话,那女子含羞说道:“公子终于来了,可叫奴家好生盼望!”
此话一处,倒是令贺子藏如坠云里雾里,那女子却笑着朝他走来,来到贺子藏的跟前嫣然一笑,头上戴的珠花随着笑声微微颤动,她面se之中略带嗔痴,柔声说道:“难道公子不记得小女子了?”
待那女子走近前来,贺子藏仔细一看,方才恍然大悟,眼前为之一亮,只见那女子生得十分娇艳,头上梳着着高高的云髻,那是一丝不乱的“菩萨幔”,发分三缕,最下的一缕,像一片蝉翼一般,紧紧的贴着她那莹白如玉粉颈上,第二缕却在她耳后那一双明珠耳环稍高的地方,左右分挺出两片圆而小巧的翼。第三缕自然是在第二缕的上面,亦作圆形,也是从左右两边斜展出去,若从身后望去,便仿佛是一直四翅的蜻蜓,他此时贺子藏站在她的身前,却觉得有如仙子头上的云霓,加上她满头的珠翠、青山般的黛眉、秋水般的明目,其美艳真是不可方物。五官jing致到无可挑剔,肌肤如玉,眉se之间,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羞涩之态,令人心生怜悯之心,。
贺子藏再也想不到此时此地竟会见着如此人物,目光呆呆地凝注半晌。那女子秋波一转,轻轻的从贺子藏的身上飘过,有蹙眉垂目。而贺子藏却心头一热,只觉得这少女目光之中有一种无法描叙的感觉,赶紧避开目光,连她身后的小鬟都不敢侧首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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