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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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从苏逸兴的眼神中明确地判断出,他的那份不怀好意并不是敌意,而是另外一种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的东西的陆绍云,即刻便涌现出了不能再让他继续和夏霜寒有所接触的想法。于是乎,迈步走上前来,将自己的爱人半挡在身后的陆绍云道:“她是我的人,苏侍郎若是对她方才的行为有什么不满,便直接同我说吧!”

“什么......你的人......”将陆绍云的挺身而出,看成了一种他对他的全力维护的夏霜寒,在觉得陆绍云真的很可靠的同时,更嗫嚅着嘴唇,控制不住地微微羞红了脸蛋。

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而穿着厚实的高领男装的夏霜寒,已然被掩盖住了身体曲线,并被遮挡住了喉结部位,因此此时此刻的她,看在苏逸兴的眼中,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面对着陆绍云坦坦荡荡,满满的皆是宣布所属权的威严,而不夹杂着一星半点的暧昧的一句“她是我的人”,将仆人们视为可以买卖的物件的苏逸兴,原本一开始并没有多想,而仅仅只是把夏霜寒看做了一件属于陆绍云的财物。

可是,当缩在陆绍云身后的夏霜寒,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羞恼地红了脸,并飘忽了眼神之后,苏逸兴的想法,便控制不住地走歪了。

“哦,原来这位与陆绍云关系匪浅的戎族人,心中竟然对他怀揣着那样的想法吗?”心中如此作想,随后在陆绍云和夏霜寒的脸上数次偏转视线的苏逸兴,很快便在招呼李青岚架起奄奄一息的宋氏,并代替宋氏赔付了庄主女儿所需要的伤药费后,抱了抱拳,随后告辞离去了。

一场由尼姑引发的骚乱就此落下帷幕,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姐姐和庭轩哥哥一起救回来的那个尼姑,下午时分便被前来寻找她的人,给连人带包袱地带走了”的夏朝阳,则因为次日还要上学堂的原因,而在苏逸兴离开不久之后,像来时一样,同陆绍云和夏霜寒一起坐上马车,并踏上了归程。

“后日傍晚,我的几位发小要为我摆一桌迟来的接风宴,地点就在其中一个人家里。同时,那位友人前不久生病了的儿子错过了的百日宴,我们几个叔叔也合计在那一日为他补上。所以,后日傍晚,你愿意以我未来妻子的身份,陪我一起去一趟吗?”

京城城东双河巷夏家大门口,护着夏家姐弟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陆绍云,待夏朝阳先行进门后,随即向夏霜寒发出邀请道:“后日傍晚并不是什么正式、庄重的宴会,那孩子错过了的百日宴,也会等到周岁宴的时候再正式宴请宾客。所以,你如果愿意见见我的三位发小,我的小侄子,然后再和嫂夫人随意闲聊几句的话,我希望你能来。”

“......”忽然间跑到完全陌生的人家中去做客,这样的行为原本是不受夏霜寒待见的,但是,既然现在提出邀请的人是陆绍云,并且他也已经把她需要应对的情况说的这么简单、明了了,那么,她就姑且去一下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去的话,那么我就去吧。”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来到了两日之后的傍晚时分。

京城城西曾家,正如同前世一样,早就已经与夏霜寒有过数面之缘,同时又因为夏霜寒平日里泼辣强悍的行事作风,而对与汉人女子完全不同的她多有耳闻的曾可英、卓非凡、林熙然三人,完全不需要陆绍云多加赘述,就如同熟人一般,同她攀谈了起来。

而临近开席的时候,被奶娘抱出来让几位叔叔们见一见的虎头虎脑的孩子光哥,也在不停吮着大拇指,并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同时,由他的母亲曾少夫人,代为接下了三位叔叔连带夏霜寒这位阿姨,给他准备的礼物。

尽管从来不在意汉人那男女七岁不同席,宴请宾客一定要在内间和外间里摆上两桌的规矩,“入乡随俗”的夏霜寒,却还是在叮嘱陆绍云一句“少喝点,喝醉了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自己回去”之后,同和善地对她笑着的曾少夫人一起,去往了内院。

周全地招待着夏霜寒的曾少夫人,是一个对胡人没有任何偏见,反倒对他们与汉人迥异的风俗传统异常感兴趣的女子。因此,面对着不停提出各种各样有意思的问题的曾少夫人,夏霜寒也自然毫无保留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做客做到这里,夏霜寒原本当真是心情愉悦的,如果不是因为后面发生的那件事,她相信自己日后还是很愿意再次登门拜访曾少夫人,前来同她说说话、聊一聊外面那个,她没怎么看过的大千世界的。

外院里,陆绍云和他的三位发小已然酒过三巡、宾主尽欢、准备散席,于是乎,迈进屋里来的丫鬟,便毕恭毕敬地请了夏霜寒同她一起,去往通向外院的垂花门。

招手辞别曾少夫人与她那可爱的儿子,跟着领路丫鬟前去同陆绍云会和的夏霜寒,却在途径曾府花园的时候,听见了这么一段,从假山后面的阴影里传过来的、让她倍觉不愉快的对话。

“少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夫人都说了,今日的这顿饭那就是吃个面子情,让她少和那不开化的胡人多聊,省得沾染上那粗俗、刁蛮、轻鄙的胡气。可她倒好,不但自己和那胡人聊的欢,还把小少爷塞进那胡人怀里,让她抱了好一会。”

“就是就是,你说说,小少爷的病才刚好,这要是在那胡人身上沾染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污秽,岂不是又得病倒了吗?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少夫人这不是故意惹夫人生气,等着挨夫人训斥呢吗?”

......

即使假山的遮挡和夜色的掩护,让那躲在假山后面嚼舌根的两个丫鬟看不到夏霜寒和领路丫鬟的身影,可她和带路丫鬟走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那两个说闲话的人,假山这边有人走过来了的。

现下,假山那边的谈话声是在夏霜寒走得足够近的时候才传过来的,并且那两人还越说越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此,面对着眼下这么个明显的情况,夏霜寒要是还不知道,那两人是故意等在这里把这些话说给她听的,那她也就太傻了。

“夏姑娘......”因为同样闻听了假山那边传来的话语声,而面带不安之色地转过身来的领路丫鬟,当即便焦虑不安、诚惶诚恐地迎上前来解释道:“夏姑娘,她们所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我家少奶奶的意思,那都是......那都是夫人的意思。从声音里面我就可以听出来,假山那边的人,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四大丫鬟中的两个人。所以......”

从面前丫鬟的欲言又止中完全可以听出,“很抱歉,以我现在的身份和等级,实在没有资格出言指责她们俩,更谈不上有胆量公开同她们叫板”的意思的夏霜寒,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如果这些话是曾少夫人刻意安排的,那么蔑视胡人的曾少夫人,方才就不可能问出那些只有真的对胡人的民风民俗感兴趣的人,才能问出的问题。

向来知道京中的世家贵妇们厌恶胡人,因此并不为自己现下的境遇感到诧异、难过或者难以接受的夏霜寒,很快就释怀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身为婆婆的人不欢迎我,那么,为了不给你家少夫人惹麻烦,曾家的大门,我以后都不会再登就是了。”

毫不在意地淡笑着摆摆手,示意面带歉疚之色的丫鬟继续领路,默然无声的夏霜寒,就这么不怨不怒地回到了外院里,回到了陆绍云的身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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