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清白(1 / 2)
弥漫着血腥味的牢房里,说话间转向京兆尹,恳请他把府衙的仵作借给自己一用的夏霜寒,很快就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验尸结果。
尸体身上的所有伤口都不深,浅的不过三分之一寸,长的也就只有半寸,如果不是徐氏下刀的时候伤到了脏器以及血管,那么这么浅的伤口,其实只要立刻进行止血处理,根本就死不了人。
“伤口的深度只有这么浅,根本就不可能会是我捅出来的。当然,也请你们不要怀疑我是因为想给自己找说辞进行开脱,所以才故意刺得这么浅。毕竟,我到底有没有动刀伤人,从我的身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在原地转了一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和双手的夏霜寒道:“如果我真的行凶杀人,那么在死者身上中了这么多刀、流了这么多血的情况下,我的身上根本不可能一尘不染,一丁点血也没有。”
话说至此停下转圈,抬手指着桂嬷嬷的夏霜寒道:“请你们看看桂嬷嬷,在徐氏死后,除开方才的仵作以外,她是唯一一个触碰过尸体的人。并且在她抱起尸的时候,死者才刚刚咽气,所以,她才会在血液风干之前,在自己的身上粘上这么多的斑驳血迹。”
“试问,一个在死者刚刚死去的时候触碰过死者的人,其身上都会粘上这么多的鲜血,那我这个杀人犯,为什么一点血也没沾上呢?这间牢房里唯一可以洗去鲜血的清水,现如今还装在木桶里放置在墙角处,并且到现在还保持着晶莹透亮的干净状态。”
“生命案之后我又没有走出过监牢,因此不可能在更换衣服之后,把血衣带出去扔掉。监牢里同样找不到我曾经焚烧过任何东西的痕迹。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试问我是怎么在不沾血的情况下杀掉死者的呢?”
“桂嬷嬷,请问你是不是应该为你方才所说的目击证词,进行进一步的解释和补充,才能把面前的这些漏洞全部补起来呢?”
让走进牢房的仵作搜寻过房间,并检查过墙角的水桶,随即又派人在整座监牢中四处寻找,以此确定夏霜寒确实没有条件洗去身上的血迹,同时也不可能处理掉血衣的京兆尹,基本已经完全认定了夏霜寒提出的说辞。
“最后,还要再补充一点,那就是我并没有杀害死者的动机,但是徐氏却有着自杀之后嫁祸给我的动机。”在牢房中避让到一旁,方便仵作确认室内是否藏着血衣的夏霜寒继续道。
“依照方才桂嬷嬷所言,徐氏是在被我制服,并连番请求我放她一马的情况下,被我杀害的。那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不是我失手导致的误杀,也不是我一时冲动进行的鲁莽式杀人,而是我在经过一番思考后,所采取的行动。”
“那么试问,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必须要在这里杀掉徐氏吗?徐氏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一点相信谁都看得出来。那么在我与她并没有结下什么血海深仇,甚至于今生都不曾与她有过多少交集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动手杀了她?”
“庭轩是以入赘的身份与我成亲的,因此我并没有婆婆。故而,在我不需要像那些年轻媳妇们在婆婆手底下辛苦地讨生活的情况下,就算我对徐氏有什么不满,我也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或者隔三差五地找点什么理由去气气她,等待她自然地走向死亡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去杀掉她呢?更何况,你们不觉得如果把今日的这件事看成是自杀嫁祸,一切都会显得更加有理可循吗?”
“徐氏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用她这条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命,来把我给搭进去,这样做不是非常合算吗?而且,自始至终她就不赞同我和庭轩的婚事,因此,在临死之前用这样的一件事来拆散我和庭轩,不正是她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吗?”
话说到这里,走到那张溅落有血迹的木床边将6啸清借给自己的小刀从床板中拔出来的夏霜寒,在让刀回鞘之后,走出牢房来到了跪地不起的桂嬷嬷面前。
在方才作伪证的过程中一直信心满满,笃定徐氏布下的局这次一定可以让夏霜寒付出代价的桂嬷嬷,完全没想到仅仅只不过几柱香的功夫,夏霜寒就有条不紊地将这件案子中如此多的矛盾和漏洞都找了出来。
内心慌乱无比,不断运转着大脑,说什么也不能允许自己的主子就这么白白死去的桂嬷嬷,在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且担心如果自己再继续像刚才那样说假话,会被夏霜寒找出更多的漏洞的情况下,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在夏霜寒出言要求她填补证词里的漏洞的时候,6啸清就已经出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桂嬷嬷,现如今,你的心里一定很焦急、很慌乱、很无措吧?也是,追随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忽然之间就死了,而主子用自己的生命设下的圈套,却眼看着就要功败垂成,你会感到痛心疾,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我劝你一句,放弃吧!”
“想要栽赃嫁祸,捏造根本不存在的事实,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帮徐氏达成她的遗愿,那你还不如直接握着刀冲过来杀我比较有效。毕竟,没有了徐氏,你自己也不想活了不是吗?所以与其费尽力气在这个地方编造虚假的证词,还不如站起来,用武力和我玩一招同归于尽。”
心中慌乱一片,早就因为夏霜寒方才条理清晰、环环相扣的自辩而六神无主,完全失了主意的桂嬷嬷,在闻听夏霜寒此时故意出言做出的蛊惑与误导后,当真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夏霜寒握在手中的那柄小刀上。
被夏霜寒握着刀鞘拿在手中的小刀,其朝外的刀柄,被她故意调整到了最方便桂嬷嬷拔刀的方向。而敏锐地从桂嬷嬷转到小刀上的视线中,看出了她所期待的杀意的夏霜寒,则在咽下了那些她原本准备好的二轮蛊惑说辞的同时,等来了她盼望着的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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