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对镜贴花黄(2 / 2)
正极力寻找借口间,忽闻三两下敲门声,不疾不徐,是每日徐泾提醒宋瑾该去上朝的讯号。平日听到这敲门声,总觉得烦人,今朝却替她解了围。
她心中一喜,感叹着,还真是今朝仇敌,明日为友!
璞玉浅笑着婉声道:“不想就是不想,那里还需要理由。时辰不早了,徐公公应该是等急了,臣妾去唤人来替皇上束发。”
璞玉心中暗自轻轻一叹,她面对束发还是束手无策。她想如平常的夫妻一般,清晨醒来时分,能为他洗漱更衣,为他绾发。所以她随着玲盯学着绾发,天不负有心人,如今能将头发全部绾起,可也是仅仅能绾起。
宋瑾拉住抬脚就要往外走的她,温声道:“这支发簪是母妃生平最真爱的发簪,你带着或许能得母后另眼相待。”
母后经历了母妃落入苏皇后的圈套中丧命后,便一直偏爱聪慧之人,她虽然是极为聪慧之人,可随着她那与人无争的性子,总是站在人后,淹没于众人间,确实难以让人留意。
倘若是寻常,任由她的性子来,也是未必不可。偏偏今朝不同于往日,他对她的情谊显然已是落入有心人眼中,并且边疆战事加剧,无法任由着她的一步一步来,他只好在背后推她一把,将母妃真爱的簪子送给她,引得母后留意与她。中秋合家宫宴上,他明知她去泛舟采莲是场鸿门宴,凶多吉少,也只能袖手旁观,让她自己面对,任她将锋芒展现给母后看。
他知道她聪慧通透,可终归是太过于干净,未必有手起刀落的决绝。母后坐镇六宫,她若是能有母后护着,他人欲要加害与她时也会有所忌惮,她在宫中会活得轻松些许,日子也会舒坦些。他也能放心。
宋瑾口中的母妃是先帝厚爱的臻贵妃,而母后则是当今太后。
璞玉轻声道:“臣妾多谢皇上。”
她的心微微一颤,忆及那天秋夜里,光辉分明,好似春夜中水波初兴,惹起的潋滟波光的灿灿星河,月朗风清伴着枕畔处喃语闲聊以及他给她的承诺。
宋瑾笑着道:“你我本是夫妻,护着自己的妻子本就是为夫该做的,你又何需道谢?”
她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拨撩了一下,温软触动。她回头转身倚进他温热的胸膛,双手轻轻环住他精瘦的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
深深庭院中的明争暗斗总叫人害怕。他虽只是静静拥着她,却教她的心中骤然多了些许勇气。
她不要闲云野鹤的诗情画意了,不要房前十里桃花和秋菊篱笆了,她只想在这宫墙中陪着他,同看月升月落,云卷云舒。
红梅开,暗香来,静宁宫外的腊梅正是如火如荼的开着,在这飘雪的季节里煞是美丽。静宁宫中炭火十分足,刚刚踏入殿内,一股温暖之气便兜头兜脑袭来,其间夹着浅浅的凝神香气恰到其份地缓解走在寒风白雪时身上所沾染的彻骨寒气,好似春日骄阳般,令人感到舒适温和。
璞玉解开身上的披风,随着引路宫人进入内阁,只见太后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端方庄宁,手中翻着一本册子,慕姑姑立在太后身旁。璞玉福了福身子行礼,道:“臣妾璞玉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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