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儿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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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颖知道沈少川因为那玩意的原因住院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殢殩獍晓

当她听了秦洛的解说后,脸上的表情莫不是风云变幻,最后来了个大快人心的额手称庆,不过马上,她又问了一句:“医生真是这么说的?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行了?哎呀,那他岂不是要赖上你了!”

她此言一出,秦洛蓦然瞪大眼,宋诗颖也猛地一拍桌子:“秦洛,你说他该不会是装的吧。”

如今换了秦洛的脸在那里变幻莫测,她当然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她暗地里请了医院最权威的泌尿科专家替沈少川做了个检查,事实证明,真的有问题!

她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三天了,她只在第二天做检查的时候去看过一次报告,当时便感觉晴天霹雳,打得她两眼泪汪汪骅。

宋诗颖看她的样子,干巴巴的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那……那能治好吗?”

“现在还不好说。”

宋诗颖半张着嘴,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摇头:“那我觉得沈少川一定会趁此缠上你,你得好好想想办法了。单”

秦洛的右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逃避不是办法,可要她去医院面对,她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了她一跳。

拿起来一看,仍是沈少川的短信。

这几天,他每天早中晚都会发一条短信过来,不多,就跟吃饭似的准时准点,每天三条,内容也是千篇一律,说自己情况不是很好,问她什么时候去看他。

宋诗颖自然也发现了,对她说:“要不,去看看吧,这样也不是办法,该出多少医药费咱们还得出,省的给他找到什么借口赖上你了,不过啊,秦洛,我还是觉得大快人心的,哈,男人嘛,除了那地方还真不好下手,就该给他点教训!走吧,咱们吃饭去吧,别管他了,下班了我陪你去医院。”

*****

下班后,秦洛买了一篮水果和提了一些营养品,在宋诗颖的陪同下前往医院。

宋诗颖说:“别紧张,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你。”

电梯缓缓攀升,进来的人很多,逐渐将秦洛逼到了角落,宋诗颖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一直到接近沈少川住的楼层,人才少了许多。

秦洛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走出沈少川住的贵宾层。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护士和少数家属轻手轻脚的走动声,空气中漂浮的也不是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淡淡的花香。

墙壁也被刷的干净而温馨,并不是楼下那样清一色的雪白,看起来毫无人气。

当真是贵宾层,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待遇理所当然跟着水涨船高。

宋诗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装修的跟宾馆差不多啊,害得我都想进来住几天了。”

秦洛失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

“说的也是。”两天又往前走了一段。

秦洛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了,换了衣服如临大敌的模样:“到了。”她指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说。

宋诗颖也整了整面色,示意秦洛敲门,然而秦洛的手刚刚抬起,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轻轻的交谈声。

“来,少川,你抬一下背吧,把枕头垫在后面会舒服一些。”

“少川,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过来,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多少吃一些吧。”

“少川,就算你恨我,再不喜欢我,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我知道你在等秦洛,可是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都没来过,你还奢望她会出现吗?别傻了,快点吃吧。”

这是宁采的声音。

病房里。

宁采捧着亲手做的食物站在他的面前,手上端着一个精美的饭盒,饭盒里饭菜香味四溢。

而床上的沈少川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却是眼神涣散,对宁采的话置若罔闻。

自从得知沈少川住院后,她每天都会来,可是沈少川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这让她感到挫败。

或者说,自从两年前那场婚礼后,沈少川都未在与她说过一句话。

她的心已经冰冷的不能再冰冷,一次次失望过后的绝望让人也逐渐丧失了继续的勇气。

但她就是不甘心。

“少川,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你明明早就知道那一切的,你明明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结局,我只是帮了你一把而已……”

忽然,宁采手上的饭盒被他用力挥掉,满盒精致的食物散落一地,宁采直直站着没有任何的后退,食物也就全部洒在了她的裙子上腿上脚上,还有地板上。

沈少川蓦然从床上坐起,一脸的怒气:“宁采,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那是我跟秦洛之间的事情,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尤其是你,没有权利进行任何的置喙与指手画脚,我曾经想过就这么糊涂的过下去,是你,非得把事情搞得现在这么一团糟你才满意是吗?我说了,我对不起你,万分的抱歉,但你要的我真的给不起,我也不能给你更多了,明白吗?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沈少川又躺回了床上,背过身去,留给宁采一个孤傲的背影。

这些年,不论她做什么,沈少川的态度都是这样,一次比一次恶劣,一次比一次不留情面。

她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放手吧,他不再爱你了,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她继续这么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了。

更何况是他亲手将宁衍初送进了监狱,为此她的母亲还大病一场,差点撒手人寰。

她对沈少川,爱到极致,恨到极致。

如今却无法对他坐视不理。

食物是她刚刚做完了带过来的,还很烫,不少落在高跟鞋的缝隙里,走路都变得艰难。

她的眼里浮现几丝泪光,蹲下身去,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

秦洛和宋诗颖站在安全楼梯的出口处,看着宁采进了电梯,这才走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种种,是宁采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怨不得人。

秦洛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宋诗颖:“你帮我拿进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好。”宋诗颖点头,秦洛朝安全楼梯走去。

这里是二十多层。

这样走下去要费很大的力气,可这里安静,每一步踏下去都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秦洛刚走了两层,就听到底下传来轻微的呜咽声。

哭声很轻,像是极力压抑着悲伤,但透过那断断续续的抽噎传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悲伤,还是令闻者动容。

秦洛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脚步下楼,果然看到一个女人正掩面哭泣。

她穿着合身黑色吊带的黑色及膝长裙,外面穿一个枚红色的短袖针织衫,长发盘起,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衬得她整个人气质出众。

她一手抱胸,一手用纸巾擦眼泪,秦洛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

她细致的擦了擦眼泪,这才抬头,与秦洛打了照面。

秦洛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美丽而哀伤的女人来。

女人也认出了她:“秦老师?”

秦洛朝她点点头:“你好,沈女士。”

她是沈少芳,沈俊轩的母亲。

曾经在学校秦洛与她有过数面之缘。

只是秦洛不知道她为何在这里哭泣。

沈少芳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所以她宁可躲在这里偷偷哭泣也不想让人看到,而秦洛的意外闯入,显然让她措手不及。

沈少芳朝秦洛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说:“你去看少川了?”

秦洛有些尴尬,还是老实的应了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少芳的老公过来找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沉稳的中年男人,看到秦洛在此,稍稍一愣,然后对沈少芳说:“俊轩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沈俊轩?也在这里?”

秦洛虽然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但亲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孩时,还是吓了一跳。

他躺在监护病房内,脸色苍白而虚弱,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连接着的仪器上跳动的那些微弱的数字是他生命的象征。

看到秦洛,他朝她微笑。

可秦洛却笑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秦洛喃喃自语。

身边的沈少芳再度红了眼眶,别过头去。

每过一天,沈俊轩的生命就在消失一分。

他小时候已经动过一次心脏手术,如今,这颗心脏又开始罢工了,医生已经不敢动了,任凭沈少芳想尽办法,却不能延续儿子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在这里受苦,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秦洛还是换了衣服进了监护病房去看他。

如今的沈俊轩,脸上帅气依旧,身体却瘦的不成样子了。

看到秦洛,他咧开发白的唇舌笑道:“秦老师,好久不见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个模样,不过也许看不了多久了。”

“别胡说!”秦洛忍不住呵斥他,“你要坚强点儿,要不然你爸妈会很难受的。”秦洛看向窗外,沈少芳又背过了身去,恐怕是忍不住又哭了。

秦洛现在为人父母,很能理解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之感,如果可以,沈少芳宁愿拿自己的生命来换他的。

可惜,这太不可能了。

沈俊轩自然也看到了,于是苦笑一声:“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了我,也许我死了以后就不用哭了,秦老师,你知道吗,我很累了,我现在就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现在每撑过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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