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岳凌最近很惆怅,他失眠了。
一般人失眠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是因为环境变化,有的是因为神经紧张,反正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
不过岳凌这个小贱人哪种都不是,他失眠,纯粹是二次失恋自作孽作出来的。
找不到江褚鸣,他就像一只丢失了电线杆的狗,翘着屁股耸着鼻尖,四处闻着味道乱找,可是找来找去,找得屁股都要脱毛了,还是找不到。
一天是这样,两天还是这样,像所有因为爱情而贱得无法直视的人一样,他很快的消瘦下去,眼睛也不亮了,头发也不顺了,整个人看起来焉了吧唧,毛色暗淡,一点都不帅。
对着浴室的大镜子摸着自己华丽不再的脸蛋,岳凌忽然有种蛋蛋的哀伤。
妈蛋!!!这是逼老子自动毁容嘛?!振作起来啊!!!脸重要还是那个王八蛋重要啊!!!
啪啪啪的往脸上拍了几个刚削好的黄瓜片,他的动作灰常坚决,但是渐渐的,渐渐的,贴黄瓜的动作慢起来。最后表情沮丧目光黯淡的一耷拉脑袋,他靠着浴室的墙往洗手台子下一坐,剩下半截黄瓜咔擦咔擦的嚼进了嘴里。两边腮帮子左起右伏鼓得各种热闹,黄瓜片焉巴巴的一片片往下掉。
他最爱自己的脸了。
跟天生自恋的杜澜不一样,岳凌的自我肯定是后天养成的,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褚鸣。
刚上初中的时候,他跟江褚鸣一起偷喝过爸爸的酒,是那种两块钱就能买一斤的本地老酒,黄米酿得香香的,闻着比喝着还顺口。在这之前,江褚鸣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什么的全都爱理不理,但是如果你真的不理他,他又会非常生气。岳凌最怕他生气了,所以这天特地偷出岳爸爸的酒来讨好他。江褚鸣再跩,也是个刚发育的小屁孩,两三杯酒下去,立刻就红上了脸,然后他毫无预兆的揪住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岳凌,左看右看闷了半天,忽然很感慨的说:哦,原来你还蛮可爱的。
岳凌一听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在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过去之后,对着江褚鸣密匝匝的翘睫毛,他发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咕咚咕咚,好像鼓面里被封了一只躁动的小蜜蜂,单是白白的摆在那里,都没法停止嗡嗡的鼓动。
靠在浴室的白墙边断断续续的吸鼻涕,岳凌忿忿的想:王八蛋,睡了老子就想跑!想的美!!!!!
律师叔叔来给岳凌送材料,看见自己的小可怜因为一个不知名的搬砖diao丝这么毁,实在是忍不住。
正常的办法找不到,那就用不正常的办法。反正小可怜这个人最近基本没多少正常的时候,下流无耻的方法论,没准才是急速接近真理的上上策。
于是,几天之后,大黄在电线杆子上看见的那个贞洁孕妇千里寻夫的牛皮癣小广告带着苦情悲愤的群众路线闪亮面世。
花两千块从劳务市场叫来一个口音重得一塌糊涂的老阿姨专门负责接寻人启事上登的热线电话,岳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下班回来听!录!音!
寻人启事是岳凌小贱贱亲自操刀的,感情真挚内容质朴,一贴出去,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吃了饭没事做智商跟不上情商的闲人们的热情关注。电话铃声每天哇啦哇啦的响个不停,接电话的阿姨各种应接不暇。
不过跟热线电话的热度比起来,通话内容总是让人无比失望,不是闲扯淡就是自说自话感觉良好的三位一体编导演,有时候是明媚忧伤的山村偶像剧,有时候是暴力血腥的山村杀马特,胡说八道的剧情,简直比岳凌自己编的寻人启事还离谱。
所以他耐着性子一个一个认真的听,听到后面彻底丧失耐心,干脆,直接把阿姨的工作时间缩短了。
埋怨一顿律师叔叔不靠谱,他在无限的等待中接到了草泥马小姐未婚夫弟弟的邀请函,说是上次组织的车友会即将举行一次集体露营活动,时间不长,四天三夜,地点是在隔壁市的某某自然风景区。
岳凌没什么兴趣,他本来也不怎么爱车,出门带着个司机,能不自己开就不自己开。参加车友会,纯粹就是给草泥马小姐一个面子。
不过露营什么的杜澜应该很喜欢。
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露营组织者做个人员统计的回复,他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杜澜了。
打开浏览器去看这个混蛋的微博,也是大事不妙的好几天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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