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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者说道:“报纸本是为政治而生。但是恕我直言, 据我所知,目前既没有女性所主掌的党派,也没有女子组成的拥有独立政治意见的社团,所以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事实上,我觉得很多夫人小姐们根本不关心政治, 即使办了报纸, 也不会有多少人看的。”

李丽辞想要反驳, 却有些难以反驳。她本不是强词夺理的人,只能有几分恼怒地说道:“也不是所有女性都不关心政治的!”

但这话说得已经有些弱气了。

面试者有些不以为然, 但看在她是郡主的面子上, 到底还是没有跟她争执。

殷怜却突然说道:“不,其实每一位女性都关心政治,只是她们关心的内容和方式与你们不同, 所以很多人忽略了。”

殷怜说话的声音不响,但是态度远比李丽辞笃定。青年愣了一下, 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却又因为她的语气和态度而产生自我怀疑,最后只冒出来一句:“如果说有少数小姐夫人偶尔会关心政治, 我可以理解。但是……每一位……”

殷怜说道:“她们也许并不关心今天亲王与谁见面,户部又颁布了什么商业条令,但是她们会很在意物价, 在意今天家里的账单, 在意礼部是否又建学院, 自己的孩子能不能符合自主招生的条件。而她们本来还应该会关心更多——她们应该关心海贸出口和入口的税率升降, 因为这关系到她们是否能买到便宜的舶来品,或者绣品和织品能不能卖出更高价;她们应该关心铁路和运河的建设,因为这关系到运输的便利性,关系到南北货物的流通,也关系到以后外地求学的孩子是否能更方便地回家;她们也可以关心一下南北商社的建立,因为这代表着更多的工作机遇,和更加正规化的商业运作;她们甚至应该关心债券的发行,以这种方式来合理安排家中的剩余钱财,以抵御通货膨胀的危机。”

青年听得目瞪口呆,李丽辞也好不到哪里去。

殷怜说道:“不是她们不想关心,或者不需要关心。只是所有人都没有给她们这样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很重要,不但对她们自己,也对她们的丈夫,子女。”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给殷怜行了个礼,说道:“小姐您说得对,是我狭隘了。那么,您想办一份怎么样的报纸呢?是希望让她们了解哪些对她们有用或者有害的政策吗?”

殷怜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是以后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她们并不需要一份额外讲解政策的报纸,这些事情,在一般的报纸上就可以了解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份更贴近她们内心的报纸——要更浅白,更能引起她们的兴趣,也更能迎合她们的内心。比如说,孩子调皮捣蛋,应该如何去教育;预算不足时,有什么小技巧可以安排出一个不出错的派对。我也想在上面报道各种适合不同阶层的女性参与的,高雅的,优雅的,又或者健康的活动。关心政治这个话题,有点太高高在上了。”

“很多时候,我们关心政治,但却不需要关心政治本身。”

这句话有些绕口,但是青年听懂了。经过思考之后,这回他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听您的意思,您似乎并不想做一个真正有关于政治和时事的报纸,而更多想要办一份有关于一些娱乐类相关情报的报纸。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推荐可以选择戏剧或者文会相关的文章进行报道。”

“除此之外,也可以做一做新妆,美食或者名人婚嫁方面的报道。”

这倒是比较靠谱的意见了。殷怜便详细问了一下具体的计划,因为没有做足够的准备,青年回答得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过到底底子好,多半还是回答出来了。

回答虽然说不上精彩,但是好歹中规中矩,该抓的重点也都抓住了。殷怜听完了,又拿出了一篇文,让青年站在编辑的立场上,进行修改和润色。青年看了几眼文章,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从文章水平上来说,这篇作品实在没什么文采可言。不过他强迫自己读进去之后,倒是勉强领会到了文章核心。

能被夫人们推荐过来的人才果然才思敏捷,没多久他就把文章重写了一遍。被重写过的文章大致保留了原本的核心思想,却已经是一篇内容完全不同的文章。

殷怜却不是十分满意,又问他,如果是指导原作者进行修改以符合登上报纸的标准,要怎么指导。青年想了想,却十分刻薄地说道:“正常来说,这种水平的文章,根本不可能登上报纸。作者连最基础的把文写顺畅的水平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我认为换一篇文章更好一些。”

他有些太自负了。

这篇文章是殷怜故意从几位夫人的文稿里面挑出来,作为范例的内容。它是殷怜经过衡量之后,觉得内容非常有价值,但是具体的文字需要大幅修改和提炼的文章。

或许因为平时文章写得少,这篇文章有着外行者的某种通病,就是文字啰嗦,详略不当,而且缺乏必要吸引人视线的技巧,但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恰当的删改来完成的。

注意,是“删改”,而非“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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