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家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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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幸,就算是来自所居住大陆上煊赫家族也不可能例外。

说起麦克斯童年,基本上用两个短语就可以概括:“风波不断”与“屡遭忽略”。那时,他父亲还未得到家族中其他旁支认可。麦克斯记忆中,儿时来拜访客人络绎不绝,而他们彬彬有礼却锋芒暗藏言行,直接将他家里变成了没有硝烟战场,而他也遭受了很多那些人带来惊吓。幸而,那时麦克斯不仅仅是个坚强乐观小孩,而且有着无穷好奇心与精力,任何事都没能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只可惜,母亲早亡他,也没有得到温柔爱抚与鼓励。

他记忆里,他父亲面无表情地对他一遍遍说着:“麦克斯,注意你仪态。”而管家则维持着恭敬却刻板表情,对他重复着相仿话:“请注意您仪态。”

——简直糟糕透顶。

麦克斯拾级而上,走向他所熟悉教堂——他们是受神明庇佑一群人。既然是这样,那么濒死时候,当然要到离神明近地方。麦克斯慢慢地走着;那并非因为他不焦急,而是因为他想事情。很久以前,她带他走过这条路。

她和他所熟知所有贵族小姐都不同。她不会穿着镶了各种花边蓬蓬裙小步走路小口饮茶,不会与同龄女伴谈论时下流行衣服饰品;她会贴身带着各种使得顺手小型武器,与男人练习近身格斗时也丝毫不落下风。每次想起她格斗时模样,麦克斯都会觉得后背疼;自己分明比她要高大,却被她给予了太多次过肩摔。

现,麦克斯不仅仅是后背疼了;他觉得他全身肌肉都疼。他亲近、敬佩人即将离他而去,这件事为心灵带来创伤已经扩展到伤痛。当麦克斯看见她仰着头躺床上时,他心中终于稍微安定了些:“幸好我来得不算迟。您看起来气色并不差。”

那个面色红润年轻女人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垂死人;她偏过头来看着麦克斯,轻声笑起来:“我气色一直都很好。”

确,热衷于格斗训练与其他运动她一直气色非常好。但现,她也只有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了。因巨大冲击力而折断肋骨数量太多,有许多骨骼因为变得粉碎而无法接回;包裹着骨肉内脏皮肤被亡灵尖爪撕去了一大片——并非撕裂,而是剥去了皮。现她被禁止了身体动弹,因为脖子以下任何动作都可能让她断骨刺穿内脏,而那将会让她死得加速和痛苦。

麦克斯坐到床沿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后只剩您一人对抗亡灵?您同组人呢?”闻言,她脸上表情变成了悲伤,却依旧用着量轻语调回答:“他们觉得我想要保护人不值得为之拼上生命。”

“三区人?还是四区人?”先前麦克斯只知道自己姐姐是因为保护民众才被亡灵围攻,现,他全都明白了。就算是公正严明军区,也会有一些令人无奈隐性规则,比如能力欠佳但身份显赫人会与战斗能力强人组队;那些家伙当然不会为了身份低贱人去拼命,虽然军纪规定军人必须无条件保护一切民众。

“无论是哪一区人,那都是生命。”她不笑了:“知道为什么发生这样事吗?”

麦克斯点头,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当然知道。军人们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民众团结一起,可我们保护人们却并不是一个完整整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团结可言。一区人瞧不起其他所有人,二区人欺凌着他们所能欺凌,三区人相对行事平和友好但本质上却加漠然,而四区人……他们憎恨一切轻视欺侮四区人。

她因为疼痛而喘息了片刻,然后说:“你进军队之后做了很多谋划和准备。”麦克斯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地回道:“我必须那样。除了为您解决一些暗处麻烦,我也希望自己将来能站您身边。记得吗,您很早就说过,希望自己成为这片大陆上第一名……”他忽然说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做那些事情初衷,麦克斯悲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成为这片大陆上第一名成为军区总司令女性。”她将话接了下去:“真是美好愿望,可惜,我现已经不能实现它了。不过你一定能替我实现它,麦克斯,你身上有一点胜过了军区中所有人。”

麦克斯愕然:他本人一直觉得,除了身份,自己并不比别人强什么。“您指是?”

年轻女人微笑,回答:“他们所有人能看到,都只有那一张王座;而你看到,却是整片大陆。你想法,我太了解了。也许你向上路会很难走,毕竟你理想太大也太遥远。但我相信,只要你坐上了那位子,就一定会受所有人拥戴,其他人就算有心推翻你,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我恐怕……”麦克斯开口,话才开了头就被对方打断:“别说妄自菲薄话。我现虽然动弹不了,但想教训你还是能做到。你学到已经足够多了,而你也足够聪明;只是你心肠太软了,那样不好。迅速成长起来吧,我人脉你可以使用,追随过我人也会信任你。现,你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静默片刻,麦克斯果断地回答:“我会大努力去争取,直到有资格改变我想改变。”

她终于松了口气:“就该这样。先下定决心,而后为了它一往无前地走下去。现,让我们来聊聊你那个可爱四区男孩吧。”麦克斯面上现出尴尬神色来:“您别乱说。”

他很少见笑得调皮:“我乱说?可是我分明看见过,有些人把自己关画室里仔细地涂绘了一上午,之后又面对着完成画像傻笑了一下午……”

“姐姐,您说得太夸张了。”麦克斯不得不打断她;想了想,他决定开诚布公:“我想得到他。”虽然他心中有所顾虑,但如果姐姐临死之前都不能诚实以对,那也未免太悲哀了些。“他是个很偏激、很有野心人,虽然年纪很小,却已经像一个成熟军官那样老练了;这让我感到奇,也让我觉得害怕,但多,还是让我想接近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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