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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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冷溪从沼泽那件事后已经消失了月余,封戎的伤早就痊愈,每天照样进林子打猎,偶尔也会路过玉冷溪的小木屋,屋内没有人声,连屋外小路上的杂草也越长越高,看样子,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再回来过。大概是真的走了。

桃花觉得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有个邻居,生活刚刚有点热闹。她在下古村长大,邻里之间都极亲密,和封戎一起生活她虽没有一丝怨言,可冷清也是必然的。

封戎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桃花有时候与他聊天也多数都没有回应,但相较于两人一开始,他的话已是多得多。桃花有时心情低落他看在眼里,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封戎打猎时偶尔能抓到活物就都带回来给她。从野兔到野鸡,有一次封戎居然带回了一窝还没睁眼的小奶狼。除了让他立刻把一窝小狼崽子送回原处,其它的小动物桃花都留下养着。

为此,桃花还特地在屋侧筑起了一圈篱笆,若是真能养一群小动物陪着她,倒是能大大排遣整日的无所事事。岂料山林里的畜牲大都野性难驯,不管多高的篱笆野鸡是说飞就飞,

再怎么小心野兔也总能在第二天早上就逃出生天。所以,封戎带给桃花的小宠物,她从没养过第二天。仅管懊恼不已,可桃花还是极为期盼封戎每天打猎回来时能给她带些什么。整天跟这些小家伙们比计谋对她来说是有趣至极。

就在两人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过下去时,玉冷溪回来了,就站在他们的木屋前。衣着光鲜了许多,人却有些苍白削瘦。

封戎冷冷地看着他,似在等他先开口。

玉冷溪苦笑:“连屋子也不请我进了么?”

桃花看看封戎,见对方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样子,微微侧一侧身,把玉冷溪让进屋子,随口说道:“原来你没走啊。”

玉冷溪进屋后倒还是跟原先一样,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上半身就像没骨头一样的地半靠在木桌边,这木桌上次坏得修都没法修,现在这个是封戎重新做的。

“我确实是走了。”

桃花刚要张口,却被封戎抢道:“又为何回来。”

玉冷溪抬头望天,沉吟半晌,脸上满是不知从何说起,一再思索,这才挑开话头。

那天封戎带着满身烂泥的桃花走后,他确实迷惘了好一会。实不知是该走该留,身上背着养育之恩不可不顾,可人家明明两情相悦一对,自己却偏要带走一个,而且所做的事还是九死一生,左右为难之下,玉冷溪只得回到相国府,将情况据实告诉他的义母——相国家的小姐。

卿家是本朝大家,每一代都有朝之重臣,这一代的卿相国虽已卸任,但朝廷念其一生劳碌,将原本的相国府赐于卿家,是以,现在的卿家仍然是气势恢宏,没有一丝家道中落的意思。

玉冷溪在相国小姐——卿无忧的房门外站了许久,却始终不敢抬手敲门。与这样一个“母亲”相处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亲密的?还是将自己的思念之情紧紧藏着?他小时候不懂,现在也仍然不懂。

房门被静静打开,走出的是卿无忧的贴身侍女七巧,七巧是卿家的家生子,从小侍奉卿无忧,对她的事,更是了然于胸。

七巧一出门就看到玉冷溪呆站在院中,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房门出神,掩口笑道:“竟是玉少爷回来了。怎的不进门?”

玉冷溪僵硬地咧嘴笑了笑,却不知如何答话。

七巧又道:“从小看着你长大,跳脱得跟猴儿似的,此刻倒学会内秀了。”说着,走到玉冷溪面前,拉起他的手,一面往屋里引,一面道:“好几年没见你了,小姐甚是思念。”

思念我吗?玉冷溪自嘲一笑,他不是会被思念的那个人,被思念的,可能只是他能带回的消息。

闺房内极暖和,虽是寒冬但室内鲜花却开得正好。

卿无忧站在窗前,一脸专心,似在纠结于眼前的红梅到底该如何修剪。纤纤素手轻抚梅花,鬓间虽有银丝,但面容仍然姣好,双目眼波清澈,红唇欲滴。

“。。。娘。。。”玉冷溪轻唤一声。

卿无忧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弯了弯嘴角,柔声道:“小溪回来了啊。怎么这样拘束,坐吧。”

七巧把玉冷溪按在花凳上,对自家主子微微屈膝,安静地退下。

卿无忧拎过桌上茶壶,伸手摸了摸壶身,感觉仍然烫手,才给玉冷溪倒了一杯茶,侧身坐到玉冷溪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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