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2:泽域而栖(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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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出发点的时候,菠菜同学差点没被连班长的眼刀子给刮死,因为这会儿都轮到代号三打头的出发了,而他才回来。他刚在路上想了想上一次跟人激烈地接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所以走了点弯路。至于结果,那就是没结果,因为他长这么大压根儿就没跟人吻得死去活来过,被吻得死去活来那更是没有!以前跟苏家睿在一起的时候,苏家睿到是很想尝试那种感觉,但他每次都担心玩过火了容易弄出不可预知的意外,所以就都制止了。没想到来军队里遇上凌子栖这个大流氓!

刚才有没有把舌头探进他的嘴里来着,当时有点傻了,现在居然不记得,他只记得呼吸困难。

——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这句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直在他的脑子里飞来飞去,都快刻进他的灵魂里了!

“自大狂!大尾巴狼,臭流氓!回来有你好看!”

单泽域使劲晃了两下头,把恼人的声音驱逐出脑海,心思全部拉到野外生存训练上面。当前的状态优劣关系到他最后能不能成功返回,所以他必需集中精力,不能再想某些人了。

这一次的任务叫“画图”,这名字跟听的那个鬼故事脱不了干系。如果他没猜错,他们很可能要进入坟地去画地图,这应该也是一项考试内容。不过坟地位置在C点,而他目前在A点。他要从A点出发到B点,解救一名人质,从人质口中得到一些情报,然后才能去C点找出坟地的位置,再将C点与D点的大致地理情况画出来带回去。这期间不得以任何形式作弊,不然轻则永远取消成为特种兵的资格,重则直接逐出军队。

背包里的东西只够吃一天,也就是说还要解决九天的口粮问题,而现在是二月份。

二月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什么可吃的植物,一切还得靠动物为主。可是这时候的动物又哪里有半点好抓了?冷得都猫冬去了,翻出一只也不容易。所幸这里还算偏南,不至于千山鸟飞绝,还有那么一两种不怕冻死的偶尔露个脸。这要搁北方可就要命了。行军一千三百公里,不冻死也饿死。

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确定比之前略有潮湿感,单泽域决定继续朝南行进。空气中有潮湿的感觉有可能是附近有河流。这样他还可以试试抓些鱼,如果收获多了还可以弄一些备用。现在气温低,短时间里也不怕坏,大概这是天冷的唯一好处。

扫了一眼周围的树木,选了棵儿臂粗的砍了下来,留了约一米一长,然后将一头削尖。抓鱼的道具得准备一个。他可不想没完成任务前先饿死。战备口粮那是得真的真的找不到食物时才能用的。

他们这次出来时配的都是空炮弹,所以想打猎还是要自制道具。据说这里是受保护区,常年禁止打猎,这样说来猎物应该不少吧……

单泽域打开背囊找出里头唯一的一张纸,仔细地看了眼,然后再小心地收起来。虽然这“地图”正面上就一个大叉,将整个面积分成四大块,左上方印着一个A,右上方印着一个C,左下方印着一个D,右下方印着一个B,粗糙到惨绝人寰,但总比没有强(?)还有更重要的是后面的任务指示。

单泽域忍不住骂了句娘,突然眼前一亮,加快了速度前进。空气中有比之前更重的潮湿感!

果然,快步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便看到眼前有条河。只是天还黑着,不是抓鱼的好时候,但这不代表他就要等到天亮。时间是有限的,而任务却不会为此减少半分。

如果沿着河流一直走,那就是赶往C点的方向,可现在他的任务是在指定时间内赶到B点把人质救出来。目前根本无法判定这条河的长度……

“凌队,在想什么呢?”连班长在凌子栖眼前晃晃手道。这领导今天有点儿不对劲,沉默倒似以往,只是偶尔几不可察地勾一下唇角,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

“没什么。”凌子栖抬腕看了眼手表,继续盯着屏幕上的人影。那是单泽域,尽管监控设备在夜里的成象效果并不好,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会儿这小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河。

想当年他在这里完成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过后来他还是选择了过河。因为河的长短无法判定,但宽度却是可以看个大概的。时间有限,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必需要有所付出。他知道这水面的冰没冻到可以禁住一个人在上头行走的地步,大约也就十公分的厚度,可以说是最让人痛恨的程度。水温也是刺骨,如果不是常期接受训练的人,进去游一圈出来非得冻出个好歹,可这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沿路走而不选择过这条河的话,得走很多冤枉路,而且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凌队你看这——”连班长指着某个屏幕上的人影道:“这小子走一半儿也选择过河了。”

凌子栖顺着连班长的手看过去,那里出现在人是李奇。这小子最恨游泳,更不用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了,不过这会儿却也下了水。

“现在我这儿一共有两个下水的。”丁班长在凌子栖身后道。

“我这儿也两个了。”

“那一共是七个。”现在已经有七个人下水了,而且有两个已经上了岸。如果没看错,上岸的应该是陆超和丰玉灯。

单泽域这会儿还在水里头游着呢,这该死的季节,这该死的冰!他现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好像数万根针在不停的扎一样。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偏今晚的风还特别大,吹得他脑袋生疼!

心里突然间对父亲更加敬畏起来。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父亲是英雄,但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强烈过。来当兵的时候更多的原因是为了逃避,可现在他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可笑。同时也庆幸,他是逃到了这里。这里虽然很艰苦,但是却让人深刻地明白,在生命与对国家的信仰面前,情情爱爱都得先靠一边。

如果说原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是不想给父亲丢脸,那么现在,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成为像父亲和大哥,还有……凌子栖那样的人。

凌子栖的目光紧紧盯在屏幕上,无一刻松懈。单泽域下水之后他就看不清了,但他知道单泽域一定会游上岸。那小子天生有股子倔强劲儿,是不会服输的。

只是不知道上岸之后还能不能成功把火升起来。

这是他带的最后一批兵,带完这一批之后他就要转业了。父母也都上了年纪,他该回去帮他们打理公司的事情,而不是一辈子留在军队里。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单泽域成功地当上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或许之后他们就要分开,但是……如果单泽域喜欢留在军队里,他不反对自己远距离追求。

单泽域这头已经游了三分之一了,突然打了两个大喷嚏。别看这河不很宽,但是边解决冰的问题边游,确实是很费时间也很吃力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精神有问题。如果没问题,怎么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不怪凌子栖时常说特种兵就是精神病,精神正常的人TMD也干不出这么OTZ的事情。

其实就是精神力量过于强大的一群人吧……

上岸的时候,单泽域不由的想。

他就快虚脱了,拖着*的背囊,整个人都有种快要挂掉的感觉。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需做些什么。

这厢,凌子栖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别看面色镇定如常,其实心里的紧张感一点也不亚于当年被收养的时候。那时候他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父母不喜,而现在,他怕单泽域做得不够好,无法成功完成任务。

所幸单泽域在僵硬地忙活了二十来分钟之后成功把火升了起来。从影象中可以看出,这小子累瘫在地上了,但没过多久又开始翻东西吃。

如果现在他能知道这条河全长是三百多公里,想必会很庆幸自己的选择吧……

单泽域这会儿吃得正香,旁边突然窜出来两个人。他在听到异响的第一时间以防御姿态应对,用枪指着离自己更近的那个人的方向喊道:“谁?!”

来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工装,头罩黑面罩。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单泽域,他们想要他的背囊……

说是迟那是快,单泽域一措身将烧了一半的柴踢过去,趁着对方躲闪的功夫跑到其中一个身后,用枪把直接把人拍晕过去。

另一个人见自己的同伙被袭击,立时予以反抗,枪口直直对准单泽域就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带着火星子打中单泽域身后的树木。如果他动作慢了一点,他这会儿就已经倒下了。

“卧槽,实弹?!”单泽域瞥了眼树上子弹擦过的痕迹,不由得怒了。妈蛋的,他还以为和他一样是空炮弹啊!

“哪儿来的SB?”

“去你妈的,你才SB。”单泽域觉得自己的血都要燃了,这会儿僵硬的感觉也找不着了,他扔了手里的枪,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把对面这二缺揍得满地找菊花!

徒手格斗的技巧可是跟他老爹学的,后来又从凌子栖那里偷了两招。他今儿非得剥下对方几层皮!

“凌队,这小单子还真行啊,这种情况下动作还能这么灵活。”连班长笑得牙不见眼。他就喜欢看对打。这次扮演敌方的是第三中队的特战人员,跟他们在一个大队但不是一个中队,平时比得厉害。单泽域要是真能把对方打趴下,那可乐子了。正常来讲在这阶段都是被抓走的多,因为参训人员刚从冰水里出来没多久,整个人动作都还不够敏捷,而三中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一起上的话着实是硬茬,参训人员一人很难应对。

大概三中队的都没想到单泽域在这种情况下反应还那么快吧。

凌子栖半天没吭声,因为他注意的不光是这个。也不知是不是他太仔细观察单泽域,弄得整个人都神经质了,总觉得这小子的头发长得好像有点儿太快了……

一般人能在一晚上就多长一厘米的头发吗???

连班长未得回应,继续在那儿看着。现在有五个上岸的人了,其中丰玉灯和牛强,还有杨卫忠被抓。陆超和单泽域成功逃脱。

单泽域这小子还把对方的衣服给剥了,这大冷的天只给一人留一条裤衩。

“我,咳咳,正愁没干衣服穿呢,你俩就来了。到底TM谁SB!”单泽域换上干衣服,带上还没干好多少的东西重新上路。

他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站在B点上了。是的,地图上那个叉其实就是这一代比较有名的青柳河。

……

“凌队,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都一晚上了,我和老丁在这儿看着就行。”连班长看了下手表道。这会儿天都已经快亮了,他和丁班长轮流睡了一会儿,但凌子栖却一直没有动地方,也不曾合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临退伍的关系,这人在这一次带兵的时候表现的和以往不太一样。该严厉的时候比以往更严厉,该纵容的时候比以往更纵容,而且总是在出神。

“恩,有问题马上来找我。”凌子栖戴上帽子,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便离开。以前总听有人说谈恋爱的人会变傻,他都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他却发现,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他居然会有那种舍不得错过单泽域任何一段经历的感觉……

不过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做,看着爱人吃苦着实是种煎熬,那种帮不上忙的感觉太让人抓狂了。他担心他再坐下去容易干出些不太恰当的事情,所以他的理智告诉他,还是回去睡觉更靠谱。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子栖真的忍住了没有再去监控指挥中心,他把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别的地方上。

——运动。

不停地运动,就像当年进绝鞘的时候一样,疯了似的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气全部挥霍一空,然后再迎接新的力量,再继续运动。

期间连班长做过三次报告,一次是在野外生存训练开始的第三天,说三十四个参训的人一共剩下了二十九个还在继续,一次是在第四天,说有二十一个人成功在B点救出了人质,并赶往C点。连班长没有说被留下的人是谁,却说了淘汰者的名单。

凌子栖承认,自己在听完淘汰者的名单时,有一种……喜忧掺半的感觉。喜的是单泽域没有出局,忧的是,没有出局就意味着还要继续挨累。可能是被养父影响的,总忍不住想护着爱人。又或者,这是男人天性?

“凌队,他们已经进入C点的坟区了,您不去看看吗?”连班长报告完新的进展,顺便说了句自己想说的。

“不了,你继续跟进,有情况接着报。”凌子栖做着仰卧起坐,连头都没回一下。他知道下属在想什么,不外乎是以为他不想面对这最后一次的集训选拔,怕会触景伤情。但事实是……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虽有些惭愧,但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军队里陪养出来的“特战机器”。

因为单泽域,他产生了害怕,还有期待和担忧等等的情绪。

这并不像他,但感觉却不坏。

……

单泽域这会儿穿的行头已经脏乱的不像话,也腥得不像话。搁他旁边放两条鱼,鱼都得拿他当亲戚。在吃了几只小麻雀和一条河洞里弄出来的蛇之后,他的战备口粮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吃完了,之后的时间里靠的全是鱼。在车上明明听老兵说这里有野鸡,结果有个屁!至少他是一只都没有遇到!

“凌子栖你个混蛋王八蛋,小爷我非杀回去让你好看!你等着吧,咳咳……”单泽域起身,气息有些粗重。他都快忘了什么是温暖的感觉了。妈蛋的,一升火就遇袭,一升火就遇袭,袭得他都快神经衰弱了。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哪还能活到现在。

C点的坟地就是一片乱葬岗,连个墓碑都没有,全是大坟包。这里离河流不远,一起雾的时候就有种特别朦胧的感觉。当然,朦胧过头就显得特别阴森。也不知道那些敌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他成功到达这个位置的时候居然正好是在后半夜,阴气极重的时候。风一吹起来就跟鬼嚎似的。

“沙……沙……”

“谁?!”单泽域皱着眉,朝声音来源处望过去。

“小单?!”一个绝对包含了无限热情的声音喊道:“我是超子啊!!!陆超!”

“靠!你小子……吓死我了。”他刚要坐下休息一会儿,结果就听到有动静,还以为又有人来袭。

“奶奶的,我这身上都要臭了,你没闻着吗?你鼻子那么好使。”

“再好使也架不住天天闻鱼腥味儿啊,我都快嗅觉疲劳了。”没鱼的时候找鱼,有鱼的时候则要不停面对鱼腥味。因为他多抓了几条备用,所以一直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鱼?!你,你吃鱼?”陆超本来就疲惫得不行,这会儿一闻言喘得更厉害了,“你,咳咳,你也太奢侈了!老子,咳咳……啃了一天的杨树皮!”

单泽域还有两条备用的鱼,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给陆超。都到这时候了,再因为这点事情出局,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陆超,都太不值了。

陆超也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吃的事情,更保持了一段距离坐着。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脑子就清醒多了。

不得搭伴互助,他们都还记着呢。

“小单,你要是知道了凌队的名字,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静了半天之后,陆超突然问道。

“我啊……”已经知道了啊。不过想想,当年知道凌子栖的名字之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叫他木西哥哥,而且也已经那么做了。

“我就想套他麻袋,胖揍他一顿!”陆超磨着牙道。

“嘿,那你可得养精蓄锐做好准备,这可是个,咳……大挑战。”

“所以我现在……就盼着他能在队里多留一阵子,可别,别走太早,不然就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单泽域不由转过头朝陆超看过去。

“你不知道吗?咱们是凌队带的最后一批人了,他快退伍了。”他也是偶然听连班长说的,还以为单泽域也知道。

单泽域突然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要死。这下他也想给凌子栖套麻袋了。TNND,要退伍了来招惹他干嘛啊!他遇上个让他头发疯长的人容易么!

最开始两天没反应过来,可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三天里长了三四厘米长的头发,这绝逼是不靠谱的。以前也听飞飞说过一些事情,他和麦子都知道,他们有可能会出现头发疯长的情况。

最开始他们都以为成年之后就会长,因为飞飞和离叔的说法是,遇上爱人了才会疯长。那时候苏家兄弟跟他们走得很近,而他们又喜欢对方,所以他们以为……

可意外的是,一直到分手都没有那种情况发生。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人说了算的。谁该跟谁在一起,真是天意。

想到这里单泽域觉得脑仁疼,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要真的要和凌子栖这样那样过了,他的头发才会停止这种变态的长法……

要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OTZ,这种时候不应该想这种问题的。

再地不久天就要亮了,单泽域深吸了口气,戴好帽子,把头发尽量遮好,这才背着背囊重新上路。陆超还在那儿睡着,估计还能再睡一会儿。他们要保持高度精力,所以有时候反倒会特别累,一睡就可能会有几秒到几分钟的深度睡眠。

现在就差把地图带回D点了,单泽域拖着沉重的步子边往D点赶着边想。他目前没有纸笔,就算有也在泅渡过程中弄得无法再使用。也就是说,要么把图记在脑子里,要么……

瞅瞅还挂在背囊外头的两条可怜的鱼,单泽域继续前进。背囊里头有水壶,水壶里有他宰鱼时接在里头的鱼血。当时留着这东西不是为了画图,而是为了喝的。不过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喝一口,因为觉得还没惨到那个程度,倒是没想过还能有另外的用途。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C点,如果想到D点就要往西南方向赶,而时间还有三天两夜。在这三天两夜里,他要把C点到D点的有特点的位置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画在纸上或衣服上,而且准确度要超过百分之八十。这期间每天要走的路不比以往任何一天少,甚至要加快脚步,因为根本不确定这里到底有多大。

经过了一周的长途跋涉,再加上没得到好的休息、饮食不规律,体力已经远不如进山的时候了。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任务就要继续。

他长这么大,身上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脏过。不知道飞飞知道了会不会揍他老爹……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单泽域放松了一下神经,再重新回到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接下来走过的每个位置,只要有特色的他都要熟记在心里,而且走了大约多远的距离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不然无法完成这最后的绘图任务。

“凌队,车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丁班长问道。这一次的野外生存训练就快结束了,他们也该去D点做些准备。

“五分钟后。”凌子栖看了眼手表,确定好时间之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监控屏幕上。那里头有个峭壁,他的小菠菜站在上头已经有些时间了,可一直没有下来的迹象。他知道这小子有恐高症,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这峭壁并不算特别高,表面也不甚光滑,下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但前提得是不畏高的情况下。

“凌队,五分钟了。”

“恩。”

那您怎么还不起身啊!丁班长扫了眼屏幕道:“小单之前的任务完成的都很好,可这一关对他来说是个坎儿啊。”

“……不会,他一定能完成。”凌子栖说罢戴上帽子起身,往停车的方向赶去。

到D点之后他们还要做些迎接工作,医疗队的人员目前都还在各地待命,也要渐渐集中到D点,给参训的战士们及时进行治疗。单泽域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血的伤口,但战斗过程中受到瘀伤肯定是难免的。还有杨卫忠的胳膊在与三中队的人对上时上头划了个大口子,也要及时治疗,丰玉灯的腿在从D点的峭壁上下来时也出现摔伤,还有廖晨星,张汉等等……

“这一次应该能留下至少十个吧。”丁班长道:“进去三十四个人,现在还在任务中的有十七个。有两个已经快到最终集合点了,还有七个在途中,八个在踩点儿。”

“至少十五个。”凌子栖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沉声道。

丁班长没接话,因为他觉得这个数字有难度。单泽域再不从峭壁上下来时间就不够用了,而张汉的脚被扎伤了,能在规定时间内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小。还有几个在途中的,也存在很大问题。

凌子栖没有再说话,到了D集合点的时候,他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有条不紊地指挥工作。

在距离规定时间还有八小时十七分钟的时候,牛强第一个回来了。在路上奔波了那么久之后,这个憨厚的小子终于见到了曙光。

凌子栖带头鼓掌欢迎,在这尽两月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那是他对英雄的赞赏,也是对后辈的关怀。

牛强这小子本来累得不成样,结果得知了自己第一个回来的时候,立马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医疗队的人拉都拉不走了,非要跟原地上等其他战友。

凌子栖没拦他,也没说话。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没多久,陆超也回来了,状态还挺不错。不过这也在凌子栖的意料这中,因为当时他们还没从监控指挥室出发的时候,陆超就是离牛强最近的一个,也是离终点最近的一个。

“啊?凌队您说小单还没回来?”陆超靠着背囊,着实感到意外。明明当时单泽域的状态看起来比他好很多,怎么可能没回来?他还以为单泽域很有可能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

凌子栖目不转睛地直神着前方,声都没吭一下。

陆超自觉没趣,换个问题道:“凌队,咳咳,这下是不是该知道您的名字了?”

凌子栖斜瞄了某个不怕死的人一眼,阴笑道:“你不是想套我麻袋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陆超:“……”

牛强轻轻踢了陆超两脚,示意他别缺心眼儿了。没见凌队这会儿情绪有异啊!

凌子栖始终没动一下,表情也没怎么变过,但在场的人还是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他略为焦躁的情绪。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这人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莫明让人觉得不对劲。

“小杨,加油啊!”牛强见到杨卫忠往终点走,枕着背囊忍不住用他那公鸭嗓子似的声音为队友鼓励道。

“兄弟你大胆滴往前冲啊!”陆超又来神劲儿了。

杨卫忠在战斗过程中手臂受伤,流了不少血,这会儿看着整个人脸色十分不好。但他仍是坚持着走到了最后,并且就目前来看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凌子栖示意医疗队的人给战士们原地治疗,遂又继续注意着战士们回来的方向。

连班长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开口。他觉得这时候凌子栖需要的不是任何语言,而是他期待的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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