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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目光有些晦涩,垂下头去,咬牙切齿恨恨应了一声:“是!”
他原本以为,背叛婚姻,与表兄私会,就已经是涂氏做出为卑劣下-贱事情了,却没想到,她竟不止如此,连亲手杀人这样狠辣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值得原谅是,她杀那个人,竟还是他疼宠了一辈子妹妹。
听到妹妹用那般平静语气,说着这样惊骇事情,那一瞬间,他恨不能亲手掐死她,也让她尝尝妹妹曾经尝过味道。
妹妹前世记忆中,将之留妹妹坟前活祭决定,恐怕还真是他能够做得出来事。而今生,即便她还未曾做过这等事情,也是再留不得了。
定下决心之后,白澈暂时将之放下,又将话题转回到白清身上,问道:“妹妹婚事如何处理,爹有没有什么章程?”
“待我寻机禀明了圣人,取消就是了。从未发过明旨,那一旨未加盖玉玺空文,取消了,那袁茂林又能如何呢?”白济远语气中满是不屑,须臾,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沉了下去,十分不虞朝儿子问道,“他随同子传下江南事情,不会是你出主意吧!”
“是我出,子“听潮阁”传亲自去向圣人求。”提到子传二字时候,白澈隐晦瞟了白清一眼。见她神色毫无变化,似是对这个人完全无感一般,不由心中暗自为好友哀叹一声,前路漫漫,须得上下而求索啊!
他很不想承认,哀叹同时,心中倒是颇有些想要看好戏期待。
“糊涂!”白济远斥道,“打草惊蛇不提也就罢了,单是出使一事,旁人看来,就是白家对其特别照顾了。恐怕圣人看来,也是白家对其颇为满意表现。你这不是帮你妹妹,反而是将她推到不得不嫁境地!”
白澈一窒,辩解道:“我又不曾知晓圣旨之事,想帮妹妹,自然得从姓袁那头出手。他休妻再娶,是以其妻入门多年无所出为由,如今其妻已然诞育了子嗣,休书自然就作不得数了。让他风风光光回了南浔,这事定然会暴露出来,他既已有了妻室,还圣人面前撒谎,视为欺君,妹妹理所当然不用再嫁,反而还能治他个欺君之罪。”
“你也知他犯乃是欺君之罪,而欺君之罪是要牵连九族,你妹妹与他已然订婚,若非手臂受伤,已然嫁了过去,你我都九族之内。我们这边暂且不提,他原本那妻室就算不肯善罢甘休,袁氏族中恐怕也不会容许。他根本无需害怕,只要回族里讲明了情况,将罪名完全推到你妹妹身上,说是她强迫他休妻另娶,然后再给族里和他前任妻室许下些承诺,他家族和妻室,自然会替他辩解,还会毁掉一切证据。这事即便全天下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又能奈他何?”眼见着兄妹二人皆变了脸色,他顿了顿,这才又接了一句,“若那圣旨是真,恐怕等他们一回来,你妹妹就须得马上嫁出去了。”
“爹!我不嫁!”白清面色惨白,语气有些凄厉。
她重生回来,连断手之痛都甘心承受,为不就是要改变前世命运,离那个算计了她,利用她得到他想要一切之后,还不肯好好对待她男人么?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不惜以陷害、株连、莫须有等阴私手段,将身边和府中但凡有一丝可能会背叛他们白家下人,全部处理了个干净,弄得心力交瘁。还狠下心来,不顾兄长颜面和伤痛,揭破了嫂子涂氏奸-情,将兄长逼至进退不得地步。又当着涂经平面,揭破了涂家女伪善名头,致使她口中出现过涂氏女,接连或意外身亡,或病故离世。
京城里,这两三个月一来,竟是突然多了好几起涂姓女丧事。
这些事情,若换做前世或者重生之前她,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甚至还会对旁人做这等事情呲之以鼻。可现,她将自己曾经坚持,和自己引以为傲光明正大行事准则,全然放弃了。
心中虽偶尔会对那些未曾伤害过她涂姓女,以及那些来不及伤害他们下人升起些不忍,可到底,经过努力得到这些于她,于白家有利结果时,她还是有些为之而自豪骄傲。因为她终于不用再时时刻刻都需要父兄精心保护,反而能够未雨绸缪保护着他们了。
这样骄傲和自豪,一直到今日皇后寿宴上,才被彻底打破。
她见到了重生以后就可以遗忘了冀王和淑妃,清楚明白从他们眼底看到了即便他们想要隐藏,却依然暗暗流露出来恶意。她也看到了那个她怀中失去了温度,终得了她承诺,才闭上眼睛岷儿。她看到了活生生他,再一次搂着他香软温热身子。暗自落泪同时,她真正明白了,单单是自己,就算从书中知道了许多旁人无法知晓秘密,从苏梅行事上学到了很多阴狠毒辣手段,她恐怕倾己所有,也一样还是斗不过他们。
重生回来,她不光要逃离那个男人,避开与苏梅战斗。重要,她想要父兄、皇后娘娘、太子哥哥、阳平姐姐、阿瑷和岷儿,还有那讨人厌太子妃,都活着。
好好儿,乐,高兴地,肆意……活下去。
而要让他们都活下去,以她自己能力,无疑是杯水车薪。而她唯一可以全心依靠,也就只有父兄了。所以,她豁出去一切,即便父兄有可能会怀疑她来历,当她是妖物鬼怪,她也要将事情说出来,让他们能够早有准备,不至于再重蹈覆辙。
可是此刻,得知了一切之后,父亲却说,她一样还要嫁给他。
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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