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酒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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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衡之回到明性峰,正见自家师尊大殿云床上入定,他原本不欲惊扰,放轻了脚步,便见清霄凤目微张,眸光淡淡落了下来。

他怀中犹自抱着一坛醉仙酿,心中一动,将酒坛放下:“这是弟子所得佳酿,师尊清修之余,偶尔对月小酌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清霄颔首,“你有心了。”

虽说他并不饮酒,但这毕竟是弟子一份心意,无论当初收徒原因是什么,十几年相处下来,他早已将元衡之真正看作徒弟,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驳了徒弟面子。

又过几日,元衡之从外返回,他刚进大殿,就闻见四溢酒香,正中案几旁,伏着一道素色身影。

他并未向前,而是试探般唤了一句:“师尊?”声音空落落大殿里响起,却不曾听到有人回应。

醉仙醉仙,便是仙人也能醉倒。

元衡之心里怦怦直跳,他勉强按捺,小心翼翼走过去,离得近了,便闻见酒醇香混着一股冷梅香气,简直就像一场迷离绮梦。

清霄伏案而眠,乌发贴额上,露出半张侧脸昳丽之极,映得满室莹然生辉。他原本是极淡唇色,只是饮了酒,便如桃花落唇间,丰润绯灼,动人心魄。

见此情景,元衡之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四字——活色生香。他难以自持,伸出手掌,缓缓落下。指尖是温凉触感,仿佛有着吸力一般,将他手指牢牢粘住。他忍不住轻轻摩挲那柔软唇瓣,这时清霄似被他动作惊扰,眉间微动,一缕乌发散落下来,飞絮般拂过他掌心。

元衡之悚然一惊,疾退半步,难以置信看着自己手掌,连抬头勇气也没有,仓皇逃出了大殿。

翌日,清霄醒来,宿醉尚未完全消退,他以手抵额,凤目半阖,心中也颇为无奈。昨日他入定醒来,见这坛酒摆案上,酒香醇冽,观之色如琥珀,实是难得好酒,一时兴起,便小酌了几杯。不曾想此酒后劲十足,他这副身体两百年来又滴酒不沾,浅尝了几杯便意识朦胧,沉沉睡去。

喝酒当真容易误事。清霄心中暗叹,今后还是离这杯中之物远些为好。

片刻之后服侍元衡之侍童前来禀告,只说对方闭关去了,清霄心下疑惑,自家弟子是炼气八层修为,此时闭关未免为时尚早,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打算。

清霄刚把徒弟侍童打发了去,这厢宗主清河真君侍童又进了殿门,言说采薇宫少宫主亲至,有要事请真君相助,现人已太一峰等着了,只待真君前去。

清霄无法,只得稍作休整,便往太一峰而去。

及至太一峰,殿内一名蓝衣少女坐于清河真君下首,云堆翠髻,唇绽樱颗;纤腰楚楚,回风舞雪。其容貌之美,与顾绮年实难分轩轾。这正是原文第二女主,采薇宫渥丹仙子。

清河真君见清霄前来,对渥丹仙子言道:“渥丹师侄,这便是本宗清霄真君。”

渥丹抬眼望去,不由一怔,直疑自己看见了九天仙人垂云而下。但她毕竟是一宫少主,心志非常人可比,很回过神来,行礼道:“渥丹见过清霄师叔。”

清霄回礼,便见渥丹双眉紧蹙,秀颜上露出一抹忧色,“不瞒师叔,渥丹此来,正因我宫内已无计可施,左思右想,唯有上玄或可相助。”

采薇宫是玄门三宗之一,以女修为主,实力虽排三宗末,但宫中亲传多与上玄天微门下结为道侣,彼此关系紧密。

“想必师叔也曾听闻,我宫内有一至宝,名为广寒鉴,可改善女修体质,对我宫弟子修行大有裨益。谁知,日前广寒鉴竟突然失窃,行事之人极为谨慎,除了一道剑痕不曾留下丝毫痕迹。而那剑痕,宫内竟无一人能辨认得出。素闻清霄师叔剑道修为世所罕见,今日恳请师叔出手相助,如此恩德,采薇宫必永世铭记。”

清霄沉吟片刻,“此事我也殊无把握,不知师侄可曾将那剑痕拓印?”

渥丹面露惭色,“别说拓印了,一旦施加法诀,那剑痕就越变越淡。如此之下,当真束手无策。渥丹也知无礼,但事出紧急,还请师叔法驾亲往。”

清河真君也问道:“师弟意下如何?”

清河真君身为宗主,考虑多,此时施恩于采薇宫,日后行事倒也方便。但私心里觉得采薇行事实欠妥,便是清霄不去也无甚影响。

但清霄走乃是剑修之道,听闻那剑痕奇异之处,不免想要亲眼见识,当下对清河言道:“师弟此去,明性峰还要劳师兄费神了。”

又招来殿外侍童,吩咐下去:“若是衡之出关,只说本座不日便回。”

渥丹闻言大喜,芙蓉面上笑意盈盈,觉艳光濯濯,绮貌仙姿。

采薇宫与上玄宗相隔数十万里,诸人一路南行,途中渥丹与清霄言明,因忧人心惶动,广寒鉴失窃之事尚属隐秘,她此来也仅带三名弟子,等到了采薇宫,对外只说是宫主赤霞真君相邀清霄探讨剑道。

过了几日,行至雍州,渥丹引路停了城外一处湖边。这湖颇为广阔,浮光掠金,碧影粼粼。

渥丹指着湖道:“我宫就湖下。”说完率先施展避水诀,往湖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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