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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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长远师兄。等等我。”崎岖的山道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努力的追逐着前面的一群人。他那张圆乎乎的脸涨得通红,汗水浸湿了额角的鬓,这副劳苦的模样倒与这茂密美丽的山林极不相称。

然而少年的呼喊并未得到什么回应,那群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得更快了。

从他们统一的白色外衣看来,这群少年正是山上的剑修。小小年纪,一个两个姿态挺拔,器宇不凡。若是放下山去,必定是人人称道羡慕的对象。

浦原山林方圆几百里,只有一个剑修门派,且是一个大门派叫做天光剑门,属于天门七大剑派之一。在剑修中,也算是名声赫赫。

落在最后的弟子名叫宗寂,是年龄最小的。

眼看着再转过一个山角,他的师兄们就真正不见影儿了,他突然一咬牙,猛的得劲儿加快了度,行到陡峭的地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脚并用起来,生怕跟丢了前面那群人。

待转过了山角,一个子稍矮的少年对其他人道:“再快点,他要追上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眼神里带了点笑意,似乎对戏耍后面的师弟兴致非常高。

“长远师兄,我们还是停下来等等吧。要真的跟丢了,回去也不好像师傅交代啊。”长蒙并不看刚刚说话的人,只转头对这次带他们下山的大师兄说道。

长远还未答话,长峰却忍不住了:“等什么啊等,自己跟不上,难道还怪我们吗?长蒙师兄你未免太心软了吧。”

“师傅走之前交代过要照顾好他的。”长蒙反驳到。

“哼,师傅还把他的贴身法宝送给宗寂了,你怎么不说?这山林来来回回我们行了这么多遍,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就算有危险,那法宝连师傅那般的人也能抵挡,谁能伤得了宗寂?用得着你瞎担心吗?胳膊肘子往外拐。”长峰唏哩哗啦的说了一串,这次长蒙还真没话说了。

宗寂多得师傅偏爱,甚至连贴身的法宝也送给了宗寂。这让许多弟子心里暗暗的不服气。平日里,对这个上山时间不久的小师弟也是一贯的冷眼白眼,少见好言好语。

“你们两个别说了。走快点,要天黑了。”作为大师兄的长远终于出了声。他面容冷峻,已经开始褪去少年圆润青涩的线条,显露出青年所特有的硬朗和激情,又是积威已久的大师兄。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纷纷加快了步伐。

长峰得意的瞄了长蒙一眼,咧开嘴角轻轻一笑,尽是嘲弄之意。大师兄不喜欢宗寂,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行到一半,突然天色大变,狂风毫无预兆的袭来,吹得山林悉悉索索的作响。刚刚还见得夕阳,这会儿却黑得连手指都看不清。

“怪事。这天气太鬼了。”一个弟子咕哝道。

长远拍了拍长峰背上的药材,道:“千万别给雨淋了,再快些。”

其他两个弟子都点点头,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长蒙特停了下来,望着长远道:“师兄,我要留下来等宗寂师弟。这雨恐怕大得很,要是引山洪或者塌方就糟了。”

长峰一恼,呸了一声:“长蒙你可真是狗腿。师傅偏心宗寂,就算你对宗寂再好,也未必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何必伤了和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话说得重,奈何长蒙是个老实人也忍不下了:“长峰你口出恶言。师傅教诲我们尊长爱幼,宽于待人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不过就是一个法宝,也值得你记恨成这样,心眼未免太小了,作出这等排挤同门的事情,就不怕受人耻笑吗?这般善嫉好妒,枉为我天光剑派的弟子。”

长蒙越说越生气,他为人踏实,很少和师兄弟生矛盾,平日里吃点小亏也毫不在意,这造成了像长峰这般颇有些资质的目中无人之辈常常不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当他是个师兄。

可是他这话一股脑的抖出来,心里这口气是舒畅了,却并没有让长峰觉得怎么难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其他人眼里,这番话倒更像是在指桑骂槐。本来要求大家加快步伐的就是大师兄林长远,而一项最受师傅偏爱的也是这个大师兄,现在半路横出一个宗寂,对普通弟子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影响。就是大师兄对宗寂的态度,反而是所有人中间最微妙的。

因此,长蒙话一出口,只惹来一阵沉默。大家都颇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长远的脸色很难看,他心里已经对着长蒙怒骂开来,表面却装得稳重得很。

他心里想着:好你个长蒙,排挤同门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往人身上套的吗?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虽然这么想,出口的话却道:“长蒙,你这话讲得太过分。作为师兄,小小惩戒一下师弟以免他骄傲自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到你口中却成了排挤同门,你可知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师傅教诲明辨是非,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你出口就是挑唆中伤同门情谊,何来宽,何谓严?

今天的话,我只当没听到。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些话,否则就自己去刑堂领罚去。”

长蒙自认有愧,不敢反驳。见到其他人又上路了,他却还是停在刚刚的地方犹犹豫豫。

林长远抬头看了看天,只觉比刚刚还要浓郁的黑色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穿林而过的狂风非当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反而更加猛烈犀利,擦上脸颊如同风刃一般割得肉疼。

这还是夏季,怎么会吹出这样凛冽的风?

他突然反身调回去,厉声道:“长蒙!你快快和他们返回门派!我折回去找宗寂。”

长蒙还欲说些什么,他摆摆手,很快就脱离了这几个人往回路走去。

才刚离开一炷香的时间,雨水夹杂这冰雹捶打下来,即便是那些几百年的树木,也似乎有些受不住这莫名而来的大雨,少不得些外侧的枝桠就断了。

长远运起暖心经,重重的雨幕透不进一丝光线,他能看清楚的距离有限得很,只得放缓度慢慢寻找起来。

“宗寂,宗寂师弟。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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